我叫小墨,是个见习女巫。
原本正参加一场为期三个月的人类社会生存考试。考试期间内不能使用任何魔法,否则即刻终止考试,直接判为不合格。
如果连续三次不合格的话,将要永远剥夺成为巫师的资格。不仅仅是消除所有相关记忆,更是要剥夺能力。我总也忘不了当时关系一个很好天赋也很高的师姐,消除记忆剥离能力后失魂落魄的状态。那只是记忆修改的一部分后遗症而已。她不仅仅是忘了怎么使用魔法,还忘了所有我们这些与魔法有关的人、以及她的那只猫、最重要的是一部分她自己。
在那之后我去拜访过她几次,自然在她看来我只是个奇怪的陌生人。她还是那么一个爱笑而又耿直的姑娘,但总有一些气质变了,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考试时周围会有各式各样的探测器,作弊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会有考官在附近巡视,不过他们的主要任务倒不是监督考生是否使用法术,而是解决那些必须依靠魔法才能应对的问题,比如血族或狼族的袭击之类的。然而眼前这个欧阳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似乎我的考官并没有一同卷入这个诡异的空间。
明明再坚持五天,就可以回到那个我属于的世界了。
人类的世界,挺无聊的。
还好,现在可以用魔法了。
说到这个空间,趁着欧阳睡着时使用了魔法探知,也许是因为没有辅助工具效力不足,只能确定,墙壁便是这个世界的边缘。一种我并不了解的能量将空间精准的复制,然后扭曲地连接在一起。仿佛一个超维的柱体,找不到出口。
到底能不能离开。
习惯性地掏出考试用怀表瞄了一眼,才想起那上面的时间早就停在了五天四小时三十二分。它是由魔法驱动以显示考试剩余时间的。机械故障的概率太小,难道说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
“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只好问欧阳了。他的电子表还一直在走。
“从你推门发现有问题开始,应该有20个小时了。怎么了?”
“空气没有丝毫的污浊感,如果是密闭环境,氧气的下降应该已经会产生不良反应了。”
脚下的地面突然猛地一晃。“小心!”
待晃动平静下来后,欧阳似乎是习惯般的挠挠头,呆呆地发问,“这就是你说的不良反应?”
“开个玩笑别当真啊。”看的出他有点慌乱,也许是因为我又把情绪写在脸上了,“不过刚才的晃动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这时,自习室又开始晃了起来,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天花板上的吊灯剧烈地摆动,仿佛随时要摆脱那两根细细的电线的牵引,释放积蓄已久的重力势能。放在桌上的一瓶矿泉水翻倒了,水洒了一地。
晃动开始的那一瞬间,欧阳几乎像是下意识的上前,紧紧地把我护在身下。
这次的晃动大概持续了五分钟,然而这五分钟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空间渐渐平静了下来。我下意识地推开了他,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开始烧了起来。这个人类,还是蛮有趣的。
黑板和墙壁上都出现了裂缝,透出莹莹的蓝色光芒。
“小墨,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地震……”
“别胡乱猜测了,现在所谓的‘外面’对我们而言是无法测度的。和不存在并没有什么差别;对于‘外面’的世界而言,我们的存在与否也没有意义。”
其实在晃动开始之前,还有一个初步的想法。然而这一想法,并没有给晃动的存在留下空间。
换言之,一切关于这个教室的猜想都得要推到重来。
可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色的荧光仿佛针一般刺在眼前,就像在嘲笑着我的愚钝与无力。
对称且闭合的空间
暂停的时间
持续的能量输入
消失的字迹
间断发生的晃动
蓝色荧光
这一切是怎么了?
一定有什么是我遗漏了的,通往答案的钥匙。
“小墨,快看,地上的水!”
一低头,只见地面上的水渍面积迅速向两侧蔓延。甚至在我还没有时间作出判断之时,平静的水已盖过了整片地面,一点一点上升。不一会儿就到了脚踝到的高度。
然而诡异的是,另一边的教室,地面上干干净净。门口,水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坝拦住,一点也未漏至对面。
“要不,去那边避避?趁现在,水位还比较低……”
“嗯。”
我们的走动引起了大量涟漪,然而不知出于什么机制,涟漪不断扩散,浪花越发强烈。撞击墙壁后又迅速返回,一浪高过一浪。
不断上涨的水面与猛烈的浪花为行走增添了太多阻力。虽然能想象到每一个浪头都精确地符合物理规律,然一重又一重水纹相互叠加,提前算准位置,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又一个大浪凶猛地拍向我们,脚底一个趔趄,径直坠向地面——这水,虽给前行造成了不小阻力,却没有足够的浮力。我呛了一大口水,完全失去了判别方向的能力。
慌乱中只想呼吸氧气,又忘了自己已经浸没在水里。意识开始模糊。突然在一瞬下落摔到另一具躯体上。
原来是欧阳从水下拖起我,游过了教室门口。只是在通过门框的一瞬失去了水的支撑,从半空中摔下。
“小墨,醒醒,你还好吧。”
“没,没事。”
就在通过门口的一瞬,身上滴水未剩,干干爽爽。呛水带来的窒息感也突然消失。透过门可以清晰的看到,巨浪不断舔舐着天花板,直到,水面触及天花板。
清澈通透的水,占据了整间教室。
倘若不是折射率不同,几乎看不出,在那边,水占据了空气的位置。
顶灯的光柔柔地撒在桌椅之上,仿佛幻境。蓝色的荧光也没那么扎眼了,倒像是游泳馆里常见的水纹。
“好美,”欧阳低低呢喃。
“呃……刚才,谢谢你救我。”
“没啥,要不是你,这间教室的很多秘密我都发现不了。”欧阳双颊泛起了点点红光。他偏了偏头,避开我的目光。“话说,你能不能先站起来。”
“不好意思……”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边的教室,无论是墙上还是黑板上都没有裂缝,桌椅纹丝未动,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也就是说这边并没有经历晃动。
所有的状态都似乎在把我们逼到这边的复制区,为什么?
黑板上消失的字迹似乎说明这里的空间状态能够被重置。
如果它现在重置,会发生什么?信息作为一种负熵,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才对。可之前黑板上的字迹就消失了。
所有的疑点一起冒出来,又一个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这次,会是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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