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桌子上排列整齐的手术刀和医院手术台上的无疑,永远拭擦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沾染人气。
我拿起一把手术刀,顺着脖子上的细纹划过,鲜红的口子瞬间往外渗出血液。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好像沉睡在梦里。
一根管子从微微张开的口子插入,另一头连接着密封的玻璃瓶。血顺着管子从瓶壁缓缓而下,玻璃瓶渐渐被红色覆盖,空气中徒增几分腥味。
“装满这瓶就够了。”我想。
于是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阴冷的地方。
2
天空很干净,虽然看不见月亮和星星,还是让人欣喜。
一手挎着包,一手拎着装满玻璃瓶的塑料袋,路上只有我一人。玻璃瓶因为碰撞而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夜深人静里,显得格格不入。
缠绕的声响让我有点烦躁,好像在提醒我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3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我尾随一名女生到四下无人的过道里,待我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女生发现了,开始尖叫着逃跑。我追上去,拿着一早准备好的木棍把女生敲晕,抬到仓库里。
半跪在地上,我望着躺在地上的女生,刀高高地举起,却迟迟不肯落下,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辗转间,女生醒了。
她惊慌地求饶。
那可怜的样子,让我想起了Yona。
“对不起!”
刀,重重地插入女生的胸口。
血很快浸透了女生的后背,可惜她不会知道了。
4
家里,空无一人,Yona不见了。
我扔下袋子跑了出去,袋子里的玻璃瓶碎了,血流一地,就像刚刚杀了人一样。
拐角的墙边处传来细碎的声音。
“Yona?”
此时,正趴在男人身上的女生,回过了头,嘴巴被鲜血涂成了大口,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还有男人脖子上的牙印。
这不是我的Yona!
我的Yona不会浓妆艳抹,不会穿着超短裙,更不会······
我的Yona,只会在自行车后甜甜地喊着“医生哥哥”。
“你在干什么?!”
我还是忍不住对Yona发火了。
Yona看了我一眼,笑了,嘴上的血更加诡异。
“十年,我已经被你饲养了十年,我受够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让我这样不生不死地活着?······你也不用再为我杀人了!”
“我说过要守护你一辈子的!我不仅杀人了,还为你建立了一个组织,你再也不用这样吸人血了。”
说罢,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向男子捅去。
“我的Yona,不能杀人!”
5
一箱箱,全是血。
这是一家贩卖人血的地下组织。
Yona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很是满足。
她仍化着浓妆,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走向她的“医生哥哥”。
我却若有似无地避开了。
6
“你这是嫌弃我吗?”
“别这样,我们不是一类人。”
“我们当然不是一类人,我是吸血鬼,是怪物!”
“我也变成了怪物,杀人的怪物,但我们终究不一样。我累了。”
“你说过会守护我一辈子的!”
“你只是需要一个白天为你做事的人!我真的累了,想过些平凡的生活……”
··········· 我不是我分界线··················
7
我的“医生哥哥”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走了多久?
大概是人类半辈子的时间吧,我不知道,我是吸血鬼,不老不死。
8
有一天,我终于找到“医生哥哥”了。
他的头发已经斑白,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
就像当年一样,他腼腆地说:“你好,我是今年来寄宿的医大学生。”
我爱上了阳光下的他。
“医生哥哥!”一如往常。
“为什么还要打扰我的生活?!”
语气像他离开时那般决裂。
“我只是想……”我着急地解释。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一名妇女走上前来,牵起医生哥哥的手,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是你?”
我的闺蜜,当年穿着她最喜欢的碎花裙,和医生哥哥一起上学。
我分明说过,不喜欢哥哥和她在一起的!
“你们在一起了?”
“她就是你要的平凡生活吗?”
“你说过要守护我一辈子的!”
我发了疯似的冲过去,咬在她的脖子上。
“我要把她变成和我一样!你为什么喜欢她?”
9
一束强烈的光迅速蔓延整间房子。
我尖叫着趴在地上,仿佛被凌迟了一般扭曲着,嘴里还残留了血,就像从我身体里流出来一样。
“你去死吧!”
他抱着一起变老的妻子,按下了一早备好的紫外线灯按钮。
刚刚才把结局看完,但是我已经把故事结束在上周。
本来我想看看:故事的结局离现实有多远?
后来看到真正的结局之后才发现,这是无解的。自认为看过很多的故事,却依然猜到了开头,猜不中结尾。套路,也会有意外发生。
整个故事还是应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回忆多么美好啊,何苦让它遭受现实的鞭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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