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23日
成都
饭后大约十一点,开始出发,在公司附近的街道漫游。公司后门口,有一树海芋,仔细观察,硕大的叶片掩盖下,长着种子。这样的大型植物,想必是很多小动物的栖息地,于是从叶子底下往上看,果然在叶子背面的边缘,发现了一只小蜗牛。叶片像屋檐,蜗牛钩挂在上,于它是艰难,可这图景又甚是有趣。
蜗牛在二环高架边上,有小片似乎无人管理的绿地。绿地边缘,草木稀疏,绿地中心,十多株海芋肆意生长,株高如具具神像,叶宽似块块大浪,十分雄肆。在这些植株间,又有一种小浆果树。这种树带刺,果子像是树莓,鲜红而圆。小时候在农村时长得见,更专门抽出时间去山里找这种野果来吃。在这儿寻找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到果子的踪迹。
海芋叶眼前有一道宽只能并行两人的小门,只有门框而没有门。里面是一条与门框大小相近的狭直小路。路上铺碎石,碎石上间隔铺着青色石板。路旁是竹篱,竹篱外是新绿的小竹子。从外向里,里面竹影飘摇,无人无声,十分幽静。看门框边有一块竖匾,有“武术训练”的字,于是缓缓而进。
途中的铜钱草里面有木制栈道环绿竹而修,另一边是铺着碎石子的空旷地。微风阵阵,竹枝招摇似水流漫漫,新竹飘香沁人心脾,随烈日当空,白光如暴,却也不觉得热。又看到海芋,初时不以为意,忽然之间,只觉得花穗有所不同。仔细看,发现上面生着霉丝,或深紫或晶明,挤挤挨挨,如珠如玉,虽然是腐朽之上的物事,却美幻异常。
霉丝眼前有一棵松树,树如山,树色深绿,在深绿中,又生着浅白色的嫩绿——这是老叶里长出新叶来了。走近,发现枝叶顶端,长着松花穗,比筷子头还细小些,长大约两个指节,但上面结构繁复,尤为可观。
花穗出了“武术训练”,沿着街道漫游。前边是“橡树林”,一个商品房区。之前也曾路过,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既然遇见了,那就走一走吧。过了斑马线,眼前就是一片绿植。有一道绿径,左右有树,我忽然生起一个念想来——莫非这里是一个公园?
右边,花坛里长着高高的树,树下是一丛三角梅,绿叶而紫花。往前的左边,在三角梅下边,暗无天日似的阴影里,竟然有一朵栀子花。栀子花白,只有汤圆大小,花瓣也有委顿的意思,但花香如沁,清凉而甜,一闻觉神清气爽,再闻只觉身无旁物,三闻愿栀子花常伴。如果是雨后,新花与清香,更加醉人。绕着有栀子花的花坛走,一朵一朵栀子花次第而现,只是这些花,大都有些枯萎、烂黄,看来花期将过,我来迟一步。
栀子花正走着,一时间头顶上三角梅繁簇枝头,像是瀑布一样,生机郁郁。而向下望,却又满地落花,一片萧索。树荫,繁花,落花,这时又有林风袭来,伫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在一个花坛下,又有一片酢酱花。起起伏伏,高低似浮波;密密层层,挤挨如堆浪。恍惚间,有一个人驾着一只小船,摇着桨,晃晃悠悠在如花的海上。天地茫茫,草木生香,星海浩瀚,日落月涨……这一片酢酱花,地不规则,长不过三米、宽不超一米。它一边是花坛,一边就是人行道,人行道外,车流如注。
花海往前就出了这疑似“公园”的地方。左边有一道小巷子,巷子左边是一些荒地,看样子有可观看的,于是迈步进去。但这儿比较乱,车停了一地,荒地边又是各种杂物。走到头,沿着一条小路向树林里走去,迎面就是几棵银杏树。银杏树干上,生着几片叶子。这叶子明显是嫩叶,但它的颜色并不是嫩绿,而是深深的绿。与众不同,倒挺好看。
银杏叶出了小路。突然间,如坠花海——虽然正值阳光暴烈。在不远的前方,锈球花成片,一堆一堆像是天上的云朵,一块一块像是海上的涌波。虽然我见过各种颜色的绣球花,但此时,绣球花实在太多,置身其中,竟觉得有一点儿迷失。看这一堆,看那一堆,穿梭花间,徘徊花侧,内心激动,如获至宝。
绣球花当我在给绣球花拍照的时候,走来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他说:“随便拍,反正摆在这儿不拍,也浪费了。”他又问:“你喜欢拍花啊?”他又说:“我也喜欢拍。”他说:“就是相机太难用了。”他又说:“哈,你咋不去春熙路拍美女呢?那才有意思。”他十分热情,我走到哪,他就跟着到哪。只是我只顾着拍花,对他的话只是略作回应。他拿出手机来拍绣球花,我说:“手机拍的其实也挺好看。”他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拍的,哈哈一笑,说:“还是你拍的好看。”临走时,他又送我,说:“以后常来拍啊,我就在这个咖啡馆里。”
石榴枯花离开了花海,就打算回去。没走多远,看到绿植竹林下,有一丛丛紫色的植物——竟然是紫叶酢浆草。以往所见,都是偏绿,而紫色叶的酢浆草,还是头一回见。这使我想起在天津第一次看见紫叶李时的经历,那时候也是第一次见叶子是紫色的李子树。这紫叶低垂,竹风之中微微摇荡,像是在守望什么一样。
不常见的紫叶走到喷泉广场,想起曾在那花坛上大睡,忍不住轻轻一笑。抬头看,绿叶中,有东西生在枝头。好像是翅果——像是蝉的翅膀。风动树摇,翅果振振……
翅果小结:这次漫游,十一点到十二点,大约一小时;走过的地方不远也不多,就在公司附近而已;看到的物事都是常见的,并没有什么奇异的,但仍然可记;除此之外,一分钱也没有花。
小野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