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雪已肆意飞舞。我们在靠近玻璃窗户的位置吃饭,风很大,以至于两座楼的连廊处能看到雪。那时候,就想走出去看雪。
香山想起在初雪的日子爬上香山,那时候跟自己约定每年去一次香山。那次住在离香山不远的地方,坐车七八站就能到达的郊外。雪的到来,并不能阻止人们的脚步,反倒是很多时候,大家趁着这雪奔向山间。静谧的山林,静谧的雪,没有花香鸟语,只有脚下踩到雪后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次也是唯一一次独自爬山。
这时候想起来,眼前竟浮现出一位老先生就那么独自上山的样子,背已驼到胸前,脚步已无力,眼睛从低垂的视角抬起时,眼望向上蜿蜒的山路,有数不尽的茫然和张大嘴的呆状。已完全没有当年独自上山的畅快和无所谓,但总归是一次独特的体验。
颐和园长寿山也会想起每次雪来临的日子,朋友们唤作一团,奔向山里,奔向箭扣。那时,以为箭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长城,能够在雪天见识箭扣的美丽,才不枉费做驴友一场。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有在雪天见识箭扣的美丽。小布达拉宫的容颜,我们来一场青春盛宴的约会吧。
想起有次初雪来临,跑去看雪后的颐和园,万寿山上的智慧海上的琉璃瓦是我至今记忆深刻的。我喜欢每一片屋檐上的瓦片,每一个飞檐下的铃铛。去过很多次颐和园,也在雪后去过很多次。当雪后的太阳光直射如东宫门,刺目的雪折射出来的光线,有一晃千年的感觉,也有穿越清宫剧的恍然。万寿山的小径上,可以看到西山如黛,在纯净的空气里如触手可摸般靠近。而沿着小路走近密林深处,又能躲开人群的喧闹,寒鸦幽草,享一片从清王朝延伸而来的清净。
颐和园还有一次雪,我和大猫跑去世界公园,但好像那时已经三月。我们以为不冷了,所以并没有穿很多的衣服。晃了几个小时的公交我们终于到达。世界公园里有意大利雕塑群,有荷兰亮丽的风车,有法国的埃菲尔铁塔,有德国的新天鹅城堡,有英国的巨石阵,有希腊的特洛伊木马,有罗马的竞技场,有卡纳克神庙的巨柱……
是的,有太多太多的世界名胜,大雪纷飞里,能炫酷摆POSE冻得搓手搓脸,还能跳上跳下飞上天,我们一边看着拍婚纱照的姑娘在雪地里冻僵,也一边被冻傻得玩得不亦乐乎。雪是一场盛宴,给这一片仿造的名胜蒙上童话的色彩,它轻易的唤起我们小时候在雪地里的欢愉,轻易的挑拨我们奔跑欢笑不顾一切的心弦。它就是那么不经意的,又让人难以克制。无法克制。
世界公园在北京也过了许多个年头,每年的冬天都希望大雪压松枝,但每年期待的心情就像充气满满的气球,翘首等待了一个冬天,瘪了蔫了,雪它依然不肯光顾,或者只是挑逗般的送下几粒小雪糁。这真是让人又气又恼又要疼惜的雪!
讲真已不太相信墨迹告诉我的要下雪要下雪的消息,但这次真的它来了,仿佛生怕你真的要失望一样,孩子般的来拥抱你,安抚你。并悄悄的说,你看,我还是会来的~~
寒雨心亭
2017.2.21
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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