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的老妇人

刚到这个区居住时，就时常在主干道看到一位矮个子的老妇人，身材微胖，提着袋子翻着垃圾桶寻找矿泉水瓶子，还偶尔会跟拿着矿泉水瓶子的老外说两句英文，问他们讨要手中的瓶子。一个下雨的周末，我在图书馆看书，看到一个老人披着塑料袋坐在书桌前打盹，仔细一看原来是经常在街上看到的她。图书馆快关门时，我正好路过她的桌子，她用我听不懂的方言问我什么，听不懂的我只能微笑着看着她，她的牙齿只剩下几颗，皮肤黄褐色，但眼中能看到她的笑意。我示意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又转向另一个女孩，女孩能听懂，告诉她现在的时间，她谢过女孩后便提着她那装着瓶子的大塑料袋慢慢离开。冬天的时候也经常看到她在图书馆坐着打盹，图书馆的暖气对任何人开放。到2020年疫情，纽约开始封城的时候，却发现她在一家未装修完成的店铺前“安家”---一大堆纸箱子，装着一些衣服鞋子，还有一辆超市推车，应该是她全部的家当。她经常坐在她的纸箱上半倚着门框出神，像是思考着什么。暖和的天气她时常不在她的“居所”，冬天的时候倒是常常看她躺在纸板铺就的“床铺”上睡觉，穿着厚厚的棉袄，厚厚的袜子，周围用纸箱围起来，但总是能看到她的衣服。偶尔也看到有人跟她说话，还有一些别人送的食物，我也买过蛋糕给她，她连声说谢谢。其实也很想一直送她些食物，只是经常路过时她不在那里。经常想她怎么解决喝水的问题，直到有一天看到她拿着矿泉水瓶，5L的那种，到对面华人超市去接自来水时，就知道她也不会没有水用。今年的某一天，她的“住所”因为新店开张就挪到旁边一家关店的门前，没有门框的倚靠，但有顶棚挡雨蔽日，到也还可以暂时栖身。

某天和房东聊天，说到这位老妇人，房东说她是有家庭的人，年轻时自己在美国打工赚钱寄回中国，现在年老了也没身份没办法回去，只能露宿街头。也曾问过美国不是有收容所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吗？但事实是，很多homeless根本不愿意去收容所，个中缘由也道听途说了一些---那里时常是吸毒、打架、甚至强暴者的居所，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多homeless都不会去那里，倒是天桥下、地铁站、街角处才是他们的不二选择。至于政府如何对待这些无家可归者，自然是有一个专门的部门负责处理（Departmentof Homeless Service），也曾亲见他们的车将住在天桥下的流浪汉东西搬走，人带走，天桥下空置了大概半个月，某个清晨，发现流浪汉又搬回来了。这或许也是老妇人为什么不去收容所的原因吧。

来来往往的人群，真没有可以帮到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