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年之内,家中七个亲人过世,他的身世和《活着》里的富贵一样悲情
文:孔维(一)奶奶
这是第二次写五儿了。五儿,何许人也?
他是一个不幸的人,从十六岁开始,十三年之内,九口之家的大家庭,不停有人去世,先是二哥,然后是三哥,然后是奶奶、妈妈、爷爷、爸爸,最后家中只剩下驼背的四哥,得了肺病的五儿。
初识五儿,是因为他描写家中小动物的文章,观察入微,文笔细腻,活灵活现,生动而有趣。我们都是热爱文字写作,有共同兴趣爱好的人,惺惺相惜,慢慢便有了交集。
后来得知他的家庭只剩他一个人生活,因为疾病的缘故,他也不方便出门,有了时间,便和几个文友上门探望。
一贫如洗的平房小院里充满生机,左边铁丝网网住的一群公鸡母鸡欢蹦乱跳,一刻也不得闲。它们有专供休息的客厅,还有供母鸡下蛋的产房。产房门开在外面,主人取蛋非常方便。
五儿一篇篇形象生动的写鸡和麻雀争食,鸡和猫大战,鸡下蛋,鸡觅食的文章,就这般形象出炉了。
他拍得小鸡出壳的视频,是在他蹲守了半日才抢得的。一只只小鸡壳,费力破壳出洞,小脑瓜,尖尖嘴,叫声脆生生,好不可爱。
他还保存了一颗不倒翁鸡蛋,可以放在一个罐头瓶盖上打转转,跳芭蕾舞一样,一直转圈圈,掉不下来。不过可惜的是,手有点欠的我也闹着要玩,搁窗台上,一不小心闪落,绝世鸡蛋生生被我的不经意摔了个稀巴烂。可惜之极。
初二文化水平的五儿,能在因疾病独自一人居住在家中的孤独状态,写出一篇篇这么好玩好看的文章,拍一个个这么生动有趣的视频来,说明他是一个很有情趣,很有童心的大男孩。生活待他不公,他依然以爱示人。可以在艰苦的生活中寻找到生活的乐趣。
鸡窝旁边,小院的中心是一片菜地,长着葱郁的蔬菜。鸡爸鸡妈还有小鸡们,时不时从笼子中飞身出来,从笼子底下翻土而出,到菜地里觅食。时而与麻雀对峙,时而上架啄食菜叶,时而啄土寻找虫子,调皮捣蛋可见一斑。
五儿每每蹲在门口,在制氧机氧气管可以够着的地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些生命,仿佛他也是其中一只最调皮捣蛋的鸡仔,爬上爬下,极尽其能。
这次,再与五儿相见,是想用视频的形式,真实记录一下他的生活。征询他的意见:可否真人上镜?
以往与五儿见面,众多友人一起,想拍一张合影,他总是躲得远远的,从不上镜。就是偶然拍一个小视频,他也会刻意躲开,不愿让人把他也拍进去。他自认为形象不佳,不愿影响市容。我们也拿他无技可施,由了他的性子,每每缺席。
当我再一次提出视频采访,愿不愿意真人出镜的时候,他居然没有一点犹豫,毫不在意地一口答应。这个反应,着实出乎我的意料。问他缘由,他说想开了,我没偷没抢的,没什么见不了人的。再说了,看书多了见人多了,心中那条梗便迈过去了。
就是为了生活中给予我温暖的那些人,我也得好好活着,不然对不起他们的慷慨!
五儿的话打动了我。
是呵,生活中有太多的磨难,时不时会降临到某一个人的身上,有人被击倒,再也爬不起来。有人一次又一次击倒,一次又一次爬起,重新站直,傲视磨难。
所有的磨难,都是教人成长的。跌倒了,站起来,才能站得更稳,走得更坚定。
心大了,再大的苦,再大的难,也可以被我们踩到脚底。
经历过苦难的你,与富贵比,与五儿比,是不是都算小菜呢?
苦难,即来之,则安视之,一切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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