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进入老耿家院子时,大人不是很多,主要是小孩。大人都还在自己家里收拾东西。
老耿家堂屋当门摞了好多粮食布袋,那都是各家各户刚分到的小麦。曾经宽敞的当门一下子变得促狭起来。
水还在涨,阿兰的爹娘也来了,人越来越多,老耿家容不下这么多人,大家分散去了周围几家。
他们几家东面有个大坑,平时都有养鱼,那鱼坑是解放前几家地主家合伙挖的,挖出来的土堆在了西边,比村里其他地方高出许多。后来他们几家就在这上面各自盖了青砖小瓦房,地坪还是砖铺的,非常容易打扫。直到七五年发洪水,这几处的房子一直都是村里最好的。
老耿虽是外来户,却是有文化的先生(爷爷奶奶他们叫医生为先生),深得村民喜爱。解放土改时老耿在我们村落户,就把这房子分给他家了。
他们几家平时往家拉东西要上很大的坡,可费劲了。这洪水来了,成了村民避难的好去处。
“堂屋地辄(下陷的意思)了!”突然有大人叫到,阿兰低头一瞧,地面的铺砖有些凸凹不平。
洪水虽然还没有升这么高,可地基泡软了。大人眼里有了一丝恐慌,粮食和人也无法转移了,转移到哪去啊?只得祈祷水不要再涨了。
“这么多粮食,这么多人,堂屋都辄了!”老耿家里不停嘟嘟哝哝。
“别吭气了!”老耿喝住老婆。他也没法啊,总不能把粮食和人赶回他们自己进水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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