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忽然间睁开眼,他被梦叫醒了,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梦,不惊悚,也不刺激,郑乾就忽然醒来了,时间是凌晨4点半。
他甚至仔细回忆了一下梦境,大概的情节竟然能回忆一个大差不差,只是缺失了一些细节,那些残留的片段有些零碎,而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中,郑乾甚至都能看到它们一点点地消散,就像一股烟,颜色慢慢淡了下去,外形也不断地胀大,最后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界限,与空洞融为一体了。
郑乾回味着这个梦,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来由的,毕竟梦说来就来,说不来也不来,就像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伙计,心心念念的时候,他们大概是不会来的,心里把他们放下了,就忽然跳出来吓人一跳,你跑过去想要说些亲热的话,叙叙旧的时候,他们又飞快地逃走了。所以梦境之于郑乾,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他们顽皮的来来去去,全随着自己的性子,毫不在意别人,而心里又时常念叨,经过失望、戏谑、又是期冀,好似一个永无休止的循环,让人怎么也跳不出,逃不了。
这个梦,郑乾是侥幸抓住了它的,抓住了它的小脚,他看着它在挣扎着逃跑,但是挣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高明的大人,用着巧劲与它周旋,于是它就不那么容易逃跑了,以至于在下午的时候,他还能看到那个梦的大体形貌。
这个梦,又把郑乾带回到了他之前工作的公司,他边看着梦境,边咀嚼着,分析这,嘴里念念有词,他分析一定是白天看前公司的新闻看多了,他还有几个前同事的微信,他们几乎同一时间第发出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朋友圈动态,郑乾笑着看看,无非是一个工作任务罢了,想当年他也是没少干过这事。他在电梯里的,电梯很挤,他越过两个头之间的缝隙,能看到一个人的侧脸,面对着光洁的电梯,他的胳膊是紧紧挨着电梯按钮,电梯的另一边与这人对面是一个穿制服的服务员,是运营电梯。郑乾看出了那个人的轮廓,高高的额头,皮肤黝黑,鼻梁挺着,嘴唇很厚,充满健康活力,他本来就是一个运动高手,郑乾认出他来了,他想要大声地呼喊,给他打个招呼,可是却发不出声音。电梯飞速地上上下下,这也是出了名的,以至于每当外人来到公司乘坐电梯的时候,公司的员工都会仰着下巴,我们公司的电梯是最快地,从一层到35层只需要十几秒,快吧,然后睥睨着看着客户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竖起大拇指头。郑乾是离开公司之后,才发现其中的不对,为什么会给别人炫耀一个公司的电梯呢,电梯迅疾地把一盒子一盒子的人输送到格子间里,让他们没日没夜地干活,难道这不是剥削的利器吗,一个为鱼肉的人为什么还要给刀俎大唱赞歌?郑乾有时候会苦笑起来。电梯开门关闭,郑乾要去的是4层,电梯却蹭蹭地毫不迟疑地冲到了17层,郑乾大喊一声去四层,服务员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似乎要从郑乾脸上得到确认,郑乾很若无其事地点头,只是服务员的态度是让他意想不到的,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电梯吗,从1层到35层,每个楼层停留几分钟,进进出出一些人,再稀松平常不过了。越接近4层的时候,电梯反而出奇地慢起来了,显示屏上亮起了红色的4层,门慢悠悠地打开,郑乾侧着身子想要挤出去,前面的人挣扎几下,却依旧把郑乾留在原地,他着急地满头大汗,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了,服务员呆滞地看着前方,好像一点也不会给挣钱通融几秒的,郑乾越挣扎越动不了,他看着电梯外面的场景,外面确实不甚清晰的,没有光亮的白炽灯,只有几个路灯插在里面,还有一条又长的小路,小路通向地下停车场。郑乾犹豫了一阵,门就合上了。
郑乾疑惑地问服务员,四层怎么不是以前的四层了,四层有时什么地方?
服务员一脸鄙视地瞥了下嘴,眼睛依旧看着前方,声音从墙壁上反弹到郑乾的耳朵里,你是新来的吧,四层是通向北京的?北京?郑乾明明是在济南呢,在济南的一个园区35层的写字楼里乘坐电梯,怎么会通向北京。服务员已经懒得解释太多了,电梯的每一层代表一个代号,一个代号代表一个分公司,四层代号是4号,4号代表北京公司。那以此类推,其他的楼层就对应着其他分公司,比如内蒙古、上海、天津等等。
郑乾就从推算每一层代表的含义的时候醒来的,他还依稀记得这场梦境之后的,不禁大声感叹一句,真TM方便,以后出差坐电梯就行了,可是深深地忧虑又浮现上来,那济南公司的4层怎么去呢,里面一定还有其他未知的规律,他还没来的及问问服务员呢,不禁自己就大笑起来。
郑乾起来去洗手间,这场梦记得如此清楚,把睡意都赶走了,他坐在马桶上打卡意大利语,忽然想起来,前几天还看过一个视频,关于潜意识的,大意是梦一般是记不清楚的,记得越清楚的梦,越代表着自己真实的希望,郑乾不觉得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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