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的身体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味。
温暖，带着腐烂的微甜。
或许这是寄生共存的微生物，正在慢慢取代人类这个宿主。
从细胞，到组织，脏器，大脑。
从朝阳初升转为日落夜深，皮肤上的病斑昭示着这个生命到了什么时刻。
人体内部，一些细胞，比如线粒体，白细胞等，或许在远古本不是人体的一部分，最后合二为一，变为不可分割的一体。
我们总笑称，我们不是一个人，亿万细胞和我们同在。
或许，每个细胞都是独立的，只是并肩合作。
细胞会思考吗？
在世的时时刻刻，它们是否也一样兴奋、害怕、憧憬、懊悔？
愿意组成我的存在吗？
我的存在是否值得它们努力？
当病痛隐隐泛出迹象。
我不知道是否会害怕。
还是解脱。
当个体的我解体。
或许，亿万细胞最后化为有机物被其他生物吸收；
化为各种化学元素被重组；
呼吸与运动造成的风与辐射到周遭的热量，不断地远播或转化，最终消耗殆尽；
脑电波是否能存在永远，最终有一日被解读。
那些解体后的最小单元，是否还是我曾存在过的证明，是否还带有我的特征信息？
是否这就是真正的轮回？
构建与崩塌，微观到宏观再回到微观。
是否百万年后，一个契机，一个个体所有的原子再次聚集组成了他。
靠谱点，基因的排列组合，总有可能近乎完全地再现曾出现过的组合。
两个基因完全等同的个体，如何区分？
思想，实际也不过是输入输出，筛选保留与表达。
情感是化学信号，电信号，神经的共同作用，甚至大脑可能无法左右情感。
感性，某种程度上就是听任反应的主导。
这一生，似乎真的是代码自发的运行结果。
而我们只看得到用户友好界面，有图有真相，而看不到代码滚动的乏味内在。
如果这个世界被严密的操控，在可解与不可解的表象之间，是不可见的因果轨道。
那么在跳脱这一维度后，或才能恍然大悟。
我们是被一张精密与简单的网络操纵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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