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红来律所时候,大概十点左右,拖着一个粉色大行李箱。
在前台,就说找万律师,也没说其他,就在接待室坐着刷着手机。
直到12点,大家要下班了,她还坐着,前台抱歉的告诉她,要下班了,你联系一下万律师,是否还来?
谁知,这下她急了。气呼呼的说,她不走了,说万律师不接她电话,打了几十个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消息,你们要么告诉他家地址,她去他家找,要么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前台很为难,只好陪着等。我们都在茶水间喝茶等外卖。
她说是她是本地人,但说话口音有明显南方味道。
斜倚着坐着,翘着二郎腿,眼睛盯着手机,过一会儿右手划一下,被手机里的什么逗的一阵一阵的笑,嘴巴慢悠悠的说着。
她去年在湖南打工,操作失误,把右手四根手指压断了。
在讲自己的故事时,一副漫不经心,更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们这才关注她的右手四指,有齐刷刷一道疤,很明显是接上的,比原先要短1厘米左右。但,她脸上并没有一个遭受不幸人的哀怨。
她继续刚才的姿势,说,老板送她去了医院,也接上了手指,还多给了3000元,叫她回来养伤,等好了再去。
和她一同去打工的还有她妹夫。
她在她妈妈家呆了两三个月,村里一个远房亲戚告诉她,她这种情况,可以打官司,工伤,应该能赔50万的。还给她介绍了远房亲戚的远房亲戚万律师,先交了一万元,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她说完,又用南方普通话发了一遍语音给万律师。“万律师,我在你律所等你半天了哦,你再不来我就到你家里住喽。”完全没有刚和前台说的坚定愤怒,倒像和一个人说着风情话。
我们问她,这么大的事,你家人怎么没有帮你安排早点认定工伤呢?
她说,她老公三年前去世了,在建筑队打工,坐火车,突发心脏病,死在火车上了。
这不幸的家庭哦!我们心理不免唏嘘。
她说,人家老板人还不错,她以前在这个厂,一个月工资5000多,包吃住,她没文化,没手艺,这个工资不错了,她还带了妹妹,妹夫一起去。
“”出事之后,妹妹,妹夫还在这个工厂干着。她接好手指就回来了,养好伤准备再去的,亲戚说我这个情况工伤,能赔50万呢,这才准备打官司的。
上次,万律师去了湖南,什么事也没办成”我来跟他要钱…
这个不幸的人啊!
我们不忍心告诉他,老板是故意拖延,以便让工伤认定时效过去。
也许对于卢红来说,没有这亲戚说的50万的预期,她对于生活的感受会好很多,我不知道,她遭遇的不幸磨砺了她,还是麻木了她,生活把她扔在荆棘从里了,她却盯上了荆棘上的那朵黄色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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