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智候还真不痴,肚子里蛮懂的,晓得帮效哥做事咧!”于总的叔叔老于头看到智候头上热气腾腾,笑道。
“是哩,是哩,今天好了智候帮忙,不然效候一个人还蛮吃劲的,到晚晓得能不能弄得好呢!”效哥老婆也是蛮开心。她已经烧了几个小菜,也热了自家酿的米酒,准备让智候一起吃个午饭。
老于头叹息一声:“唉,也难怪这智候服效哥,你们确实待他不错。”
“再咋样也是比不上你啊,你看你把东侯拉扯大了,现在他做的可是大老板,过年肯定瞒了老婆,塞了不少红票票给你了吧?”效哥老婆半羡慕半打趣。
效哥冲洗完粪桶、场地,洗完手过来,刚好听到,对老婆:“你瞎说啥,东侯给点钱给老于,这是应该的,干嘛要瞒着老婆?”
转过来对老于头:“不曾吃饭吧,来,一起弄碗酒。”
老于头也没客气。农村里,但凡平常关系比较正常的,到了饭点上,喝碗酒,吃个便饭是常有的事。况且,今天老于头来,确实也有点事。
半碗酒下肚,老于头终于把来意说明。就是侄子东侯有个想法,想请效哥出个面,把生产队里好几户人家都要走的路稍微拓宽点,浇个水泥路,这样大家以后有了车,也能够直接开到自家门口,多方便。至于费用嘛,东侯还是愿意出的,毕竟他们家住在最里面,本来就应该出大头,哪怕全由东侯出也行。
效哥一听,心想不错啊,路修好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也方便大家出行啊,以后儿子玉成回来,就可以直接把车开回家了。更何况人家东侯还愿意出钱。
“行,这是好事啊,至于这造路的钱嘛,我们大家也照算,也不能让东侯一个人出,这路修好了也不是你们一家走的。”效哥想起上次老于头家办事那天,他跟于总提赞助修路的时候,被东侯老婆的电话打断,后来东侯又把给他输掉的两千元赌本,说成“算我赞助的”那些过往。
老于头似乎很能看得开,很是爽快:“没事,没事,说实话东侯这两年的确也赚到点钱,这点钱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看老于头说得这么坦诚,想必也是东侯的意思,效哥又想起这过年的时候,东侯还特意来给他送过礼品,觉得也没必要再计较,说不定那时人家也是说者无意,而是他听者太上心了呢,于是,想了想,便说道: “也行,既然东侯愿意出钱,那我们就有钱出钱,没钱就出点劳力,这个总是应该的。”
“好好,效哥你安排,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效哥心情大好,甚至有点小激动,一是他觉得这是件好事儿,虽然不完全是他争取来的,但至少他曾经提起过;第二这样的事儿这生产队里还得是他组织,总是有点自豪的。于是,又让老婆热酒,和老于头又各弄了一碗。
酒有点上头,加上挑了一上午的担子,效哥感觉有点累,就搬了把躺椅躺下,在暖融融的春日阳光里,只一会儿便有了如雷的鼾声。也许,干累了,有碗热酒;变老了,还有存在的价值,这对于效哥来说即是莫大的幸福。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斑驳在西边的树梢里了,老婆拿着一瓢麦子,只颠簸几下,这麦子在瓢里发出的声响就马上引来一阵“嘎嘎”声,一群鸭子从东边的河岸边露出了摇摇摆摆的身影,它们有的向上伸直了脖子,扇动着翅膀,有的快速扭动着身躯,抖掉身上的水珠;有的扭着头,梳理着尾巴上的羽毛……效哥老婆把麦子往鸭窝里一撒,这些鸭子便鱼贯而入,结束了一天在河里自由自在的嬉戏。待到第二日,效哥老婆就又可以从鸭窝里取出一瓢白绿色的,沾着些许鸭子粪便的,却又营养丰富的鸭蛋出来。——过年的时候给儿子他们带去的鸭蛋,儿媳妇嫌弃鸭蛋上有鸭屎,效哥老婆说,但这散养的鸭蛋营养好啊。
效哥吩咐老婆早点吃晚饭,晚饭后,要去跟那几户人家说说修路的事情,正好趁现在春上不太忙,早点把路修了。
吃晚饭的时候,老婆忽然问效哥:“你说,这修路的事情他们几家会不会同意?”
效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没事寻话说,东侯出钱给大家造路,这个好事,哪里有得?”
老婆感觉好心反被呛着了,也没好气地说:“好好,就当我多嘴,到时候,你就懂了,个死犟头。”
效哥懒得理她,老婆还是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你想想,东侯他愿意拿钱做好事,这种风光事情,他老于头不好出头,自己去找大家说?还一定要把这好事给你个人儿灯去做?你以为还是集体的时候啊,你是人物顶儿啊?”
“你别管!”效哥本来大好的心情,被老婆一说,很是不爽,拿起跟随自己多年的革命武器——手电筒,便出了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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