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曾经那种写作的欲望,那种曾经毁了我的天才感觉如今又回来了,是的,大部分病人把他称作灵感,大概这是病入膏肓才看得到的幻象。
这种感觉使我越过思想的平原,穿过干涸的记忆的河床,它让我拼接着接连冒出的字符,填补我需要表达的空虚,因此我想,这或许便是我的孤独症,它带来我莫名的荣誉和满足,却引导我的灵魂趋于自倾。据我所知,大部分文人最后都不可避免的染上这种传染病,它仿佛是文学家的纹身,只消解开衣领的几粒扣子,互相一看便知了。它在心脏最左端被刻在了肋骨上。有的人的是一颗星星,有的人则像是被烙铁烙上去的一般,轮廓模模糊糊如同显影不完全的底片。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的轮廓会逐渐清晰或是消失不见,然后便会被文坛除名,这是很公平的,我曾有幸看过几位没有纹身的文人写的作品,那些话语如同在字典里随机捞出来的生词一般,正常人根本提取不到任何实际意义,只是一圈又一圈的车轱辘话,假如一个字有多种写法,他们必定选择最无人所知的写法,假如一句话曾有逻辑,他们一定会把他们添油加醋到这句话成为数不清的结构的嵌套体,他们害怕别人读懂他们的作品!因此把毕生所学的知识用来伪装自己,只不过这种伪装在文坛的庇护下尚还好用,一旦少了这层保护,一切的故弄玄虚反而更加暴露自己的无知。不过据我所知,真正打败他们的并不是自己的羞耻心,而是出版社的疏远。这帮人出版一本书仅仅查字这一项就能累瘫四五个校对员,这是很大的一笔损失,我想,毕竟这个世界上文人可比校对员多得多,他们这么做确实有点主次不分了。工人阶级正在领导一切。
审时度势,我决定什么都不写,但对欲望一次次的压制却几近摧毁我的热情。我开始幻想与一切生灵疯狂的爱恋,春夏秋便是我的热恋期,冬天在茫茫的雪原里,我则开始培养我那一望无际的孤独症,这是一种很有效的练习,雪原的寒意传授给我的冷静是一生受用的财富,它对我说,我们是短暂的。我知道它指的是头顶那轮让他不断蒸发的太阳,但既然是我听到了这句话,仍不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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