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岳云鹏曾经说过,他说有一次想直接回家给妈妈一个惊喜,结果突然回去,妈妈看到他说,孩子,如果你提前一个月讲,我能高兴一个月;如果你提前半个月讲,我能高兴半个月;如果你提前一个星期讲,我能高兴一个星期……
我想,没有成为父母的人,没有聚少离多的人或许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上周天,我让老公去给爸爸送中秋节礼物,老公回来后告诉我,他问爸爸八月十四晚上有没有空,我们要回去吃饭。爸爸很高兴,连声说有空有空,他回来给我说起爸爸的高兴劲儿,我突然鼻子一酸。我妈走了五年多,爸爸的新老伴也进门五年多了,记得给我妈上五七坟的前一天晚上,姐姐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咱爸要给咱找后妈了。我眼泪立马就下来了,不是不让他找老伴,我们姐妹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可是我妈才走了一个月,一辈子的恩情难道三十几天就彻底遗忘了吗?我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老张家养儿育女一辈子,难道敌不过一个陌生老太太?
难过归难过,看着爸爸过得快乐,我们也就不再说什么。可是每当节假日,听到同事兴高采烈地谈起老妈打电话,说做好了一桌孩子最爱的美食,正耐心地等着她们回娘家,心里就特别难受。也不是爸爸不让回,平时包个饺子、蒸个包子啥的,都会打电话问去不去吃,可是回到熟悉的家,一切都变了,看到曾经是妈妈坐的位置,坐着别人,那人俨然女主人的状态招呼你吃饭,招呼你喝水,招呼你吃水果,你再也不是这个家的主人,可以为所欲为,你是客人,是来做客的,什么也不用干,只是拘谨地坐着就可以,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有谁会在乎呢?
昨天晚上,我们六点多放学的时候,接到爸爸电话,说菜都摆上桌了,我正要答马上就到,就听到他说要去参加个活动,十五分钟就回来。我心想,十五分钟我正好到家,于是回答可以。结果路上堵车,一堵就是半个多小时,此时姐姐打来手机,问我到了没,她们一家站在门口进不了门。我想起来爸爸家的门锁今年我刚给他换成指纹锁,密码是我家以前的电话号码,看来在他的心里,也有一些以前的回忆吧!姐姐并不知道这个密码,我赶紧告诉她,听得出她不太高兴,也许是因为爸爸没告诉她密码是多少吧,谁知道呢!
闺女一进小区就下车直奔姥爷家,我和老公回家拿了一箱水果,一盒大虾也赶紧去了。结果一进门,发现爸爸还没回来,心里一凉,如果我妈在,还会撇下两个闺女去参加活动吗?说是活动,不过是社区举行的中秋节文艺汇演,顶多发盒纸巾,会比一家人团聚更重要吗?昨天是我闺女生日,姨妈给她订了个蛋糕,她们已经忍不住许了愿,切开蛋糕吃了起来,我抬头看看表,七点十分。
吃完蛋糕,又等了二十来分钟,我爸终于回来了,一家人拿筷子,倒酒,倒饮料,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吃起来,席间没有一点动静,一切都像多年前的无声电影一样,大家心里都不太舒服。我努力不抬头去看爸爸身边的空椅子,那个陌生的女人参加活动还没回来,我开始幻想我妈坐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温暖,温馨,和谐。后来,她回来了,带着一脸的浓妆,忙活着给我们做糖醋鱼,然后问我们好不好吃,她一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鱼的做法特别简单,但是味道特别好。我记得爸爸说过,她爱吃鱼,所以一桌子菜,有三盘是鱼,其实我喜欢吃炸鱼,大概爸爸早忘了吧!后来姐姐说,你们还没吃蛋糕呢,我给你们切一块吧!爸爸说他晚上吃甜食胃酸,拒绝了;那个女人说她在一个群里买的老式鸡蛋糕,特别有蛋糕味,还起身去拿给我们尝尝。此时姐姐已经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她,她吃了一阵,突然想起来问,这是有人过生日吗?我眼眶一下子湿了,不愿意抬头,姐姐说是豆子,然后那女人开始絮絮地谈起她的外甥女和外甥过生日的情景,我一个字也不想听。如果我妈在,早做了满桌子菜,专门为了豆子做的生日菜,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等着我们回来,生日许愿一定是所有人都要参加的,因为这是最神圣的时刻。蛋糕一定要一人一块,这样所有的人都会幸福甜蜜,过生日的人得到了大家的祝福,一年就会顺顺利利的。我爸自始至终没有问一句关于生日的问题,他不关心今天是谁的生日,他只关心他的生日我们有没有记得。
妈,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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