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早上七点五十左右,突然有个绿衣人来病房,对着里面大叫“78号”。
我一时懵了,不是说中午的时候做手术的嘛?我给我的护工打电话,叫她赶紧过来,又给大侄子打了一个电话,医生说必须要有家属,我家舍友没空来。
就几分钟的时候,我在其他病友家属的帮忙下,拿下了眼镜,还有一双鞋,就穿着条形病服躺那个绿衣人推来的车上,盖好被子,一路迷迷瞪瞪的走了好长一段路。
因为近视,又好奇心上线,想看个什么也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来到一个地方,看到一群绿衣人在忙碌,我们这是赶上医生上班的第一台手术,她们都在做着准备工作。
我就像一个绿色的蚕蛹一样,盖着绿色的被子,一动不动,从各个科室推来的小车都暂时停在一排。
这让我想起在火葬场也是这个样子的,我看着三十才出头的表妹夫被送往火葬场等待进焚化炉的时候,也是被人推上去,靠着别人家的尸体排队的,不过推他的人并不温柔,很粗鲁,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显贵而备受保护。
我往左看的时候,一个老太太也朝我看了一眼,我朝她一笑,她那满脸褶子看见我笑了,她也挤出了一个愁眉不展的笑来,她问我害怕吧?我说,不怕。
我听她口音,有点像金坛人的,我问她是不是金坛的啊?她说是,是金坛朱林人。
我对她说,我也是金坛人,小手术,不要害怕,要加油哦!
三分钟不到,我们就分开了,我被人推到了手术室,看见了无影灯,我之前没有做过任何手术,这是第一次,倒也没有害怕,只是觉着冷。
冷气开的老高,好几个绿衣人都在准备手术准备,我说我很冷,这种冷,不得不让我这个爱幻想的人产生联想,感觉到了阴间,冷得测底。
有个女绿衣很和颜悦色的说,是有点冷的。然后她给我躺着的下面铺了一个垫子,是可以充气的垫子,她往里面充了好多热气,我才感觉不那么冷。(后来我问同病房的病友,她没有那么怕冷,也没有充热气)
八点多钟的时候,手术医生来了,麻醉师拿了一个什么面罩一样的东西,在我脸上晃了晃,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有人在我耳边喊“醒一醒”。我的脸朝右,我想动,但是我的头是僵的,动一动,看到的都是障碍,像台阶一样的障碍,我像被谁捆绑起来一样,不能动弹。
我又睡着了,但是耳边又有人喊:“十七,醒一醒,十七号……”
我的脑海里全部是十七,是以十七数字出现的房子,花园,还有我断更的电视剧《长相思》里面的人物,叶十七,杨紫,那个画面很仙,朦朦胧胧的感觉。
突然又有人喊:“78,78醒一醒”然后又在喊十七,这时候我能动了,我左右看看,右边看到一个小男孩,还在昏睡中,左边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也在熟睡中,不知道他们哪个是十七,我又睡着了。
到了病房,我是给我大侄子叫醒的,我看见姐姐和大侄子在说话,大侄子说我倒像个鬼了。
肯定像给鬼,脸色苍白,贫血,血压越量越低,我只想睡觉。
大侄子和姐姐坐了会,我就叫他们回家了,护工是专业的,她一直陪着我呢!
病房里的人很多,711号换别的病房去了,来了一个小妇女,叽叽喳喳的和我的护工聊天,我一动不想动,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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