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杨花纷飞的季节。
很早就学过李白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取漂泊无定的杨花,满含飘零之感、离别之恨,衬托出一种无限凄凉之感。然而杨花究竟是什么呢?据《辞源》解释为“柳絮”。
杨柳并列,古已有之,如杨柳依依、杨柳青青等。然而,杨柳到底是指杨还是柳呢?杨花到底是不是柳絮呢?
古人依依惜别,折柳相送,似乎却没有折杨相送的说法。可见“杨柳”在古代很可能是个偏义复词。
关于柳树也被成为杨柳,还有一个典故,说是因为隋炀帝杨广开运河,下令河岸种柳树,后世遂称“杨柳”。显然是后人的附会,因为“杨柳”一词至晚在《诗经》中就有了。
上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清晨跟室友一起去图书馆,正好也是落絮飞花的季节。通往图书馆的林荫道旁,有两排苍劲的白杨树,K同学受不了漫天飘落的飞絮,说道:“哪儿这么多毛啊?”C同学说这是柳絮,我说这是杨花,因为都没有柳树,何来柳絮呀!为此,K同学还有感而发,文思泉涌,顷刻间挥就了一篇数千言的日志。
真是时节如流,岁月不居,一晃已经五六年过去了。
杨花和柳絮体态相似,而且都是到处飞舞,所以即使现代人也容易误解。简言之,杨花来自杨树,柳絮来自柳树,都是附生茸毛的种子,而两种树的花则都是穗状的,真是“似花还似非花”。
据现代植物学的观点,柳树的花是靠昆虫为媒介进行传粉的虫媒花,杨树的花是利用风力作为传粉媒介的风媒花,跟蒲公英一样。等到老熟脱落,带有白色茸毛的种子便到处随风飘散。
也许是随风而动、漂泊无主的原因吧,杨花便被人们与水性放到了一起,成了一种不太招人喜欢的事物,真是俗人的偏见。
多情最属杨花。
“飞絮淡淡舞起,轻裳浅浅妆成。去时散漫住何曾?总付流光一梦。素心原无管束,岂为牵惹东风。旧时烟柳又满城,惆怅青衫犹冷。”恰似温柔多情、倚门待夫归的思妇,又像是从此天涯是吾家的浪子。
无情也最属杨花。
目睹了无数的离愁别绪和爱恨情仇,似乎仍然不懂得人间的离愁别恨,不去管世间的眷恋纠葛。
杨柳同春,本是一种非常优美而又飘渺的意境。
正因如此,“落花风雨更伤春”便是一种胜过了秋思离别黯然销魂的凄美。正如苏轼的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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