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尊处优的猫主子们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这是个有趣的问题。美国图像小说家、画家卡尔·史蒂文斯的漫画《一只猫的存在主义思考》以猫咪潘妮为主角,讲述了这只流浪猫被收养后的日常生活。除了进食、睡觉、玩耍,潘妮还在不停地思考着自己、这个世界以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其中不乏“深刻”的思想,金句频出,同时潘妮又安于现状,活在当下。
书中描绘了猫咪的种种日常,并以猫的视角展现了这一切。钻纸箱时,潘妮认为可能找到了通往未知维度的传送门;她会攻击地板上的脏袜子,然后以为它死了;她会和布老鼠玩得不亦乐乎,把它当做自己的男朋友;她会好奇地盯着房门,认为这是一扇黑魔法之门,因为人类从那里回来总是带着好东西……。透过猫眼被扭曲的这些日常如同一面哈哈镜,充满笑点。对于爱猫养猫人士来说,看到这些熟悉的日常应当会会心一笑。
潘妮的生活充满闲暇,因此她可以像哲学家一样神游。
潘妮思考世界。她有时会静静地看着窗外,思考自己看到的“外面的世界”是否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一张全息图。不过接着她就庆幸自己现在生活优渥,不用再在小巷子里抢剩饭了。
潘妮思考自我。她自视为一个“睿智、见多识广的观察者”,同时又反思自己注意力不集中,有自控方面的问题。她会宣称“为了获得真正的自由,必须抛却自我”,可接下来她就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自我是什么。有时她希望取得伟大成就,但却随即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潘妮也思考人类。她觉得理解人类很难,并且人类的心情会随着天气变化。不过在潘妮看来,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人类主要是服务于自己的生活,如她所言,“我在生活中需要三洋东西——碗里的食物、干净的猫砂盆,还有能够打理这一切的人类。”
潘妮还会思考其他抽象问题。她探讨虚无,思考“生命短暂”这个永恒的现实,感慨没有人能够逃脱,抵抗是荒谬的,接着她就惬意地享受其主人给她挠痒痒,忘了之前的感伤。她会引用田纳西·威廉斯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躯壳内,被判处终身单独监禁”,然后浮想联翩。
如同信奉存在主义的知识分子们,潘妮不时流露出苦闷、孤独之类的情绪,甚至会在人类给她挠痒痒时悲叹自己把生命浪费在了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也仅此而已,她满足于此,和外面垃圾桶边肮脏的环境以及食不果腹的生活相比,她还是觉得这样衣食无忧、无所作为的虚度时光更好,“我觉得我的生活好像陷入了平庸,但这难道不是大家向往的生存状态吗?”。因此这种思考像极了小资产阶级的矫情,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幽默意味。
如果猫咪真的能思考,大约就是这样吧。自视宇宙中心,感叹“猫生”如梦、渴望自由冒险,却又贪恋安逸,一如我们人类。当人类在凝视猫咪时,猫咪也在凝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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