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咖啡店点了一杯常喝的奶茶,店里的猫欲来偷喝,我请店员的女伴将它提走,一个人就着奶茶,刷了两个小时的抖音,近来难得如此平静,久违的孤独感由心脏泵出,平缓地淌到胃里,淌到眼睛和四肢,淌到指尖和大脑。
与前女友因为观念上的不同,在微信上产生争论,有一周时间没有视频聊天。着迷的女主播,不知为何,半个月没有开播了。咖啡店老板,我的室友回家当奶爸去,一个月没回来了。咖啡店里相聚的有人,这些年也相继离散,不知何处了。刚刚两位同事向我提出离职,我们部门就三人,我和她们俩。吃饭的时候他们提出,然后说了接下来的打算,而我没有,没有接下来,没有打算,但突然有了孤独感,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迷失带来的,是孤独感。
春节期间,爸爸心梗住院了,我和老妈分日月班陪护,只能到姑姑家蹭饭,表侄女说她六岁了,我恍然一震,我跟孟夏在一起的时候,她妈,也就是我的表妹还没有结婚,我的妹妹,表弟表妹们,几个要好的大学老友,咖啡店的老友们,一个个的都还单身。如今他们或为人父母,甚至结婚离婚。
我和孟夏相识于咖啡店,这家咖啡店有个魔咒,在这里相识的情侣,最后都会分手,至今未能打破。
那天我和同事坐在沙发上撇了眼窗外,然后指着那个坐在窗外正跟妈妈聊话的女孩跟同事说,她就是我喜欢的女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孟夏。
那天我请了半天假,陪孟夏白云机场,她过安检之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挥了挥手,转手就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追求孟夏是我的任性,答应我是她的任性,其实我们都清楚,我们在以前最好的结局就是理性平和地说分手,然后没想到这可能是一种最最坏结果。她实在太懒了,走得又急,落下一屋子地东西在广州,真真地堆了一个杂物间的物品。又说我们也挺配的,我也是一个懒到无边的人,每次只有她恰好需要个啥,我才整理出一些物品,打包一起给她寄过去,断断续续寄了两年多。现在屋子里已经没有需要寄回给她的东西了。可屋子里依旧都是她的东西,被子枕头是她留下的,靠枕毛毯是她留下的,电饭锅茶具是她留下的,有幸还活着的守宫小盖盖是她留下的。每天再用的手机是她留下的,手机屏幕是她,微信聊天置顶是她,每天视频通话的也是她。同居三年,分离三年,六年间到处是她,依然只有她。南北相隔,此生难见,留不住,舍不得,没有未来,没有打算。
云作笔,雨化墨,天有阴郁,落雨向地倾述。没人在旁,纸是我最好的听众。本来回来的路上,许多杂思念头想说,然而行笔至此,心绪大乱,罢了罢了,叨念琐事作感伤太矫情,就此打住,再聊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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