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太太在屋里走了几圈,又从窗户望了望小区里干巴巴的树,这个点,都去上班了吧 ,没什么人,也怪天儿冷,人们也都不爱出去了。
又是年末了,又一年过去了,人这一辈子,可真快,转眼八十年就没了。
阳台上的椅子上坐下来,太阳晒着后背,暖洋洋的。老太太眯着眼又开始回忆了。
前些年住在胡同里,一到冬天那个不好过。就连去趟厕所,也得走出胡同,拐好几个弯才行,虽说冬天冷飕飕,黑咕隆咚,可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如今乍住进这楼房还怪不习惯的,挺想那小胡同的。
想当初,隔三差五就有老家亲戚来,结婚旅游看病倒车,谁让北京这么好呢,连村里的人来北京看病,都在家里住。床上住不下就打地铺,两间屋子毕竟太小了。
那时候来人最常做的就是炸酱面,再切点灌肠就齐活儿。前天老家那大侄子电话里还说起当年的炸酱面呢,说想那滋味了。出门在外,有个亲戚有碗面就是个踏实,那就当真那么好吃呢。
房子小是小了点,住了这么多年其实早习惯了,三个闺女嫁出去后,老两口住着也挺好,街坊邻居也都亲得一家人似的。
可惜呀,老头没赶上拆迁住楼房,没赶上也好,省得生闲气。现如今老三为房子的事,把老大老二告上法庭,亲姊妹生生掰了,过年都没法团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这姐仨像从前那样了,那时候,仨闺女热热闹闹的,多好呀。
任老太太想着想着,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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