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老太的强烈建议下,任德好找来了村里的神婆吴老太。
吴老太煞有其事的说院子里的柳树必须连根刨掉,柳树留鬼。
柳树是任德好结婚前,任传代栽下的,挺拔异常。
任德好叫来五弟,两人连根刨掉整整用了一天时间。可是,任我行毫不领情,入夜即哭。
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刨树累了,任德好在女儿的哭声中,沉沉睡去了。
月子中的谷粒满不得不抱着女儿坐了一夜。
后来,任德好又请了隔壁村里更为传神的神婆瘸子老刘,来为任我行施法。
瘸子老刘说,任我行是莲台山奶奶跟前的童女,得给她做神台供奉一下,并在家门口道路上贴红联,放鞭炮才可以解锁。
任德好早上五点就放了两挂2000响的鞭炮,惹得村里的狗都疯了似的跟着狂吠。
他不止在家门口贴了红联,在村里的显要位置也贴上了红联。
红联上写着“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路过行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明。”全村人在那天早上都没有睡到大天明。
“任德好咋这么烧包,生了个儿子就不是他了,嘴都咧到后脑瓜子了吧!”刚扔完女儿的村东头的王永国愤愤的跟媳妇说道,媳妇哭着说,人家生的也是女儿。
任德好的举动无意中改变了一个小生命的命运,本来被送走的王永国女儿又被两人要了回来,取名为王慧来,意为回来。
折腾了半个多月,终于在小年夜里,任我行停止了哭泣,酣然入睡。
两口子看着熟睡的女儿,一时间竟然也不困了,絮絮叨叨的聊起了家常。
“她爹,过了年咱把里屋收拾收拾,泥个小炕,让招娣回来睡,这个月都没顾上她,我看她不如之前活泛了,我怕住在她奶奶家,时间长了就不跟我亲了。”谷粒满叹气说道。
“你这话说的,不就睡觉在那里,咋就不跟你亲了?”
“你觉不出来,我能觉出来,孩子受冷落了,怨咱俩呢。”
“她那么小,知道啥怨不怨的,别净瞎寻思。”任德好说道。
其实,谷粒满担心的是任老太天天说自己坏话,让孩子心里烦了亲娘。
谷粒满的担心是多余的,任招娣对奶奶是敬而远之的,她心里着实维护自己的娘,听到奶奶说娘的不是,她都想反驳,可是她不敢。
每晚上她都在隔壁的三老太家,与快要生的二婶子玩。
王荣芬是远嫁而来的,在村里并没有什么朋友,唯独与谷粒满非常聊得来。
这两个人在大家看来都不是踏实的劳动人。
怎么说呢,在膀大腰圆只知奉献、埋头田地的壮实妇女眼里,这两个身材娇小、爱喝茶、会穿高跟鞋,嘴还伶俐泼辣的女人简直是异类。
因为与谷粒满的关系好,王荣芬对招娣很是欢迎,每天招娣过去,她都会拿出一颗储备的过年糖果。
她孤独的很,马上就要生了,任德银却总在外面胡混,心情不好还会跟她吵架,公婆待她也一般,只是因为怀孕了才略微好了点。
她经常会想,一定一定不要像谷粒满那样,不要生女孩,那她在这个家里肯定是要过不下去的。
她自己总结了一句话“女人是干什么的?女人是用来生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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