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了票,他们退步到候车室座位上,然后心照不宣并排坐到了一起。
惟乐从包包里搜出数据线的插头,但放眼望去偌大的候车室并没有发现哪儿会有几个插孔,她一筹莫展地望着手中的线和插头,无可奈何地嘟起了嘴巴。
苏恩倒是觉得,她嘟着嘴巴的样子,比她斜着眼睛瞟他露出一大块眼白,更可爱,所以,他又情不自禁地“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惟乐依然觉得眼下这男孩神神叨叨,不过神叨得颇有特色,因为,他不仅给人的感觉是彬彬有礼,而且,他的笑,也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真诚与可爱。
“要不你好事做到底吧,充电宝也借给人家用一下?这样我才能开机还你钱。”惟乐意识到对方是一个好人,于是落落大方地出起了主意。
“没问题,十分乐意为你效劳。”苏恩边说边快速从自己的黑色背包里取出一块充电宝。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爽快,还带着几分自己不耻的油腔滑调。
充电宝从一只手滑向另一只手,占为己有以后,惟乐挑起眼角向他瞪去一对深表感激的眼睛。没想到居高临下之时,苏恩一双直男的眼睛正捉住她不放。
他们的眼光相撞,在一条隐形的平行线上停留了几秒钟之后,炸出一团火花,火花飞溅,形成一股强劲的电流,直击男女主人公的心扉,惟乐颤了一下,苏恩也怔了一下。
惟乐把头低下,苏恩也将头低下。
惟乐开始顾左右而言它。她将充电宝放在膝盖上,线的一头连上手机,然后呆呆地看着手机上的电一节一节上升来,却没有再说话,而是间隙地,睨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孩。
显然,这是一个又高又帅气的阳光大男孩,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会对人说话,每次她看他,总能发现,其实他一直在看着她。
他们开始攀谈,苏恩要去重庆,他的女朋友是夜市街服装店的老板娘,惟乐此行要去成都,她的男朋友在那儿工作。好巧不巧,他们乘坐的正是同一辆客车,只是苏恩比惟乐提前三个小时到站。
空间里闷热,人声嘈杂,但他们占领的这方天地却是静谧清爽的,因为身边各自有一个让自己赏心悦目的人。等待的时间漫长,但却并非寂寞难耐,因为他们可以谈天论地,如果话题可以深入点,也能借机谈一把恋爱。
“我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好可爱,所以失言笑了出来。”苏恩开始坦白,他的眼睛又深又亮,不像惟乐,有过多的眼白。
“那么说,你想和我谈恋爱?”惟乐俏皮地眨着眼睛,她竟然,跟男孩一样果断直白。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走上了列车,虽然不在并排的座位,但苏恩机智,想办法跟他人调了包,最后,像坐在候车室里一样,他又稳稳当当地坐到了惟乐的身旁。
漫长的车程,情愫油然而生,他们相隔得那样近,就在彼此眼睛闪烁的星星里。惟乐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射进来,照耀在她身上,她的皮肤有一种带金子的光芒,裸露的纤细的手臂隔着苏恩的纯白衬衣紧挨在他的臂膀上,他们挨在一起,就再也不曾脱离分开。
惟乐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过后,便将手机塞进包包缝隙里,然后很端庄地将手隔着自己的红裙子搁在膝盖上。
手指一样纤细苍白,但食指上却带了一只夸张的人形骷髅的黑色戒指。苏恩觉得很特别,说了声:“你的戒指好吓人。”拾起她的手来端详她的戒指,却胆大妄为地端详了她每一根手指,最后,他们的手掌心相对,交叉,从而自然而然地握到了一起。
他们一直那样握着挨着,其亲密的状态,就好像他们已经谈了多年的恋爱。然而时光飞快,即将到达苏恩的终点站台。
“你要走了吧?”惟乐肯定舍不得。
“嗯!”在这一刻,苏恩也深感意外,他怎么会在忽然之间爱上一个陌生的女孩。
“那你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吧!”他们在上车以后便即刻加了微信,也存了各自的电话号码。
“我担心你!”苏恩脱口而出。
“呵呵,我又不是头一次来,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惟乐甜甜地笑着。
“在我眼里,你还像个小孩,我第一眼见你,就发觉你那么可爱。”苏恩眼里含着笑,直视她的眼睛。
他们一直凝望,苏恩腾出一条手臂,将女孩揽入怀中。
身边有一些诧异的眼光,但他们谁也顾不上。
苏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榄菊牌洗衣粉的清香,这使女孩迷惘。她在他胸口匍匐一会儿,随即她将脸蛋扬起来,苏恩看见,她的眼睛里不仅有无数星星,而且这些星星还扑闪得亮晶晶的。
这使男孩动情。
他突然果断地说:“我不走了,我陪你到成都。”
“是吗?好呀!”女孩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
三个小时过后,他们抵达了成都,就在车站附近,他们找了一间假日酒店。
假日酒店虽略显简陋,但有床有洗手间,就已经足够。
床单虽然被洗过,但因为灯光的作用,却并非白到带光,事实上,因为特殊情况,他们不敢开更大的光,而窗帘,一定严严实实全都拉上。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有所盼望,她搁下包包和简单的行装,站在已经看不见光的窗户旁,苏恩在身后,看到出她的不安和紧张。
事实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既没有即刻脱掉衣服去浴室里洗澡,也没有主动靠上前给女孩一个拥抱,他坐在床边,跟女孩一样不知所措。
女孩转过脸来,他们再次目光相撞。
但目光再次集合、相撞,似乎有太多的迷惘与沧桑,却又不失深黑的爱情跟欲望,一切都清清楚楚了,女孩冲过来,投靠进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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