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月国,南馨殿。
“依一,我们可算找到你了。”小珍小夏异口同声。此时,依一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画像前,聚精会神地看着。
南馨殿,这里面存放着自漫月国建国以来,历任帝王的画像。眼前这位便是老国王米洛的上一代。
萧江流,(1969--2007)……
“你们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依一头也不回。“谁?”画像前又多了两个脑袋。
“萧墨尘。”依一压低了声音,“萧江流国王于2007年去世,那时候他应该正值壮年吧。”依一在心中略微计算。
“你的意思是……”小夏似懂非懂。“要么是意外,要么是谋杀!”小珍茅塞顿开,她的心狂跳着,就像有条乱冲乱撞的小鹿。
“没错,我曾经在方明叔叔那里了解过,萧江流国王死于一场爆炸。”“爆炸!”小夏蹦了起来,他觉得自己都快爆炸了。
“据说那是一个加油站突然爆炸,他们一家都死于非命,除了……他们还未满1岁的儿子……”
小珍一脸狐疑的看着依一,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你确定这不是《哈利·波特》的改编版?”
“除非你能找出方明叔叔骗我的原因。”依一在他们听得最兴致勃勃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哦,对了,今天夜里我打算再去一趟……”“嘻嘻。”三人对视一笑,一拍即合。
夜。墙上的钟表内秒针滴答滴答的跑个不停,还有30秒就到12点了。12点一个奇怪的时间,既是一天的结束,又是一天的开始。
一如昨夜,依一沿着森林到御花园地下走廊与小珍小夏会合。她已是轻车熟路,很快他们便成功会合,地下走廊里传来一阵说笑声。
前面的墙壁破了,地上散落着残土。小夏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用手电筒照出的光柱,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定时炸弹:“我看你还神气!”
小珍见了,抿嘴笑着:“你昨天怎么不敢这样?——依一,你在干嘛呢?”小珍这才看见依一走进了那个放置炸弹的窄小空间,正用手电筒照着墙壁,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
“这个地方的灰尘似乎比其他地方的灰尘少一些。”依一指这那窄小空间内的一处墙壁。
她若有所思地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她推的那一小块位置竟奇迹般的后退了一格。
与此同时,依一身旁的一面墙也缓缓的向另一侧滑动起来,一阵轰隆隆的嘈杂声过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暗室。
“啊!”小珍惊叫起来,她终于明白了,那是一个机关,一个打开暗室的机关!
里面空间不小,整齐的摆放着床,衣柜,书桌等家具。室内的一切都显得很老旧,但却一尘不染。
书桌上摆放着一张全家福,孩子还很小,抱在母亲手里。照片上有许多的皱纹,就像是有人曾绝望的把它揉成一团,又重新展开的。
桌上除了这张照片,就仅剩下一个本子了。
那是一本日记,原本墨绿色的封面已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布满了裂缝,里面泛黄的纸张也因为受潮、风干卷了边。
2007年6月27日
我竟没有想到我的丈夫苏里会这样做!我当即否定了他:“这样做是大逆不道的,我不愿我们的孩子变成千古罪人!”
可他似乎心意已决:“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他走了,反手把门重重的关上。
我必须阻止他!!!(她写得很用力,以至于纸张都被笔尖划破了。)
可我又能怎么做呢?我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回忆着刚才的场景。
我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从莹星国搬家到漫月国时,他肯定已经跟莹星国国王商量好了的!
他们要了结了漫月莹星这几十年的恩怨,他们要夺回漫月国国土。
现在他们的计划应该已经实行到一半了吧,可我却对他们的计划毫不知情,但我知道自苏里他到漫月国来,很快便取得了漫月国国王萧江流的信任,成为了他的贴身侍卫。
漫月国的这片天,真的要变了吗?
我看着摇篮中,我们还未满一岁的孩子,王子也才这么大吧。
“只知荣华富贵,不知亲情可贵。”许久,我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6月28日
我就这样从昨天下午坐到了今天早晨,又从今天早晨坐到了下午,苏里很早就出去了。
其间我有好几次想冲出去把这件事告诉萧江流国王,可我还没走出门槛,却又折了回来。他怎么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呢?
而且我也不知道苏里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只知道她要让王室遭到灭门惨案,然后将我们的孩子送上王位。
6月29日
早晨,一个消息突然炸开,在漫月国迅速蔓延。新闻头条上的一行加粗字体:
昨夜北宁加油站突发异常,漫月国王室全部葬身火海。
我用颤抖的手在手机屏幕上慢慢地往下滑:
近日,漫月国国王萧江流及一些王室成员下榻国内七星级酒店花溆流年宾馆。
6月28日凌晨2点43分,紧挨着酒店的北宁加油站突然爆炸,国王萧江流及其王室成员不幸遇难……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中。
“砰咚”手机掉了,我没有去捡。
虽然我已经料到过比这更糟糕的,但我现在仍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没有想到一切来的如此之快,我知道他们已经得逞了。
很快,苏里回来了,他显得异常兴奋,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进屋抱走了我们的孩子。
既然他要用我们的孩子去掉包小王子,那么他也不会让王子葬身火海吧。
“你把他丢哪里去了?”我望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问。他明白我问的是王室唯一的幸存者——王子萧墨尘。
但他没有回答,走了几步,突然狂笑起来:“我把他放入了一个竹篮,又把竹篮丢入了傲澜江,若是运气好,可以遇到几户人家收养;否则,他会一路漂流至瀑布,然后,葬——身——鱼——腹。”
从他的语气中,我已经听不出还有人性的存在了。我必须去救他!我勉强站起身,走到屋外。
阴云笼罩,四周静谧的没有一丝风,空气闷热的叫人窒息,似乎存在着风雨欲来的躁动与不安。
我随手拦了辆出租车,马不停蹄的赶往傲澜江上游。从皇城到傲澜江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听苏里说他凌晨四点就放下去了。
傲澜江上游隐蔽在群山之间,车无法开进,我便下了车。
很快,我便找到了傲澜江,顺着水流的方向,走了许久。
我觉得苏里肯定是疯掉了。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见不着村,后不着店,别提有户人家了,就是人影也见不着一个,他明摆着要把王子置于死地呀!
望着浩瀚的江面,我不禁有一种洞察天机后却无力回天的挫败感。
水天相接,天山共色。在这银灰色的幕布上,似乎有一颗小黑点在漂动。
“萧墨尘。”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他离瀑布已经只有十几米了,水流湍急。
幸好离岸边不远,我趴在地上,抓了一个长树干,想把篮子勾上来。
还差几厘米——啊,勾到了。
我轻轻的把它往岸边拉过来,抱起了裹在毛毯里的萧墨尘。看着他熟睡的面孔,我心中不觉涌出了无限的怜爱。
时间紧迫,我担心被苏里发现,想赶快把他送进漫月国的孤儿院,但,却有些顾虑。
便托一个要回莹星国的朋友,把他送去迎莹星国孤儿院,又将他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入了毛毯之中。
望着朋友远去的背影,我不禁长叹一口气,可怎么也吐不出我心中的忧郁。
晚上苏里回来了,他神神秘秘的锁好门,拉上窗帘,开了一瓶酒。
我走过来,冷冷的看着他。
他的计划一切顺利,没有人怀疑我们的孩子米洛不是真正的王子,网络上有好多人称他为英雄,我觉得很好笑,又很想哭。
他似乎喝醉了,兴致勃勃的给我讲述了他的作案过程,而我却越听越难受。
这个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正如他所料,国王他们下榻在花溆流年宾馆,旁边的北宁加油站也成了苏里最好的武器。
他实现对北京加油站动了手脚,然后回到宾馆。四处喷洒已经准备好的气体麻醉剂。
自己则戴上了防毒面具,很快,宾馆里的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接着他抱走了萧墨尘,引爆了加油站。
6月30日
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周围黑得出奇,勉强只能看到一些简单的家具。
我怀疑这是梦,想继续睡下去,但我看见一个人正背对着我的床,坐在椅子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仔细打量着他,从他肥胖而熟悉的背影上,我看得出他是苏里。
他似乎察觉到我醒了,转过身。我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我感觉他在笑,邪恶的笑。
这不是梦!我腾得坐起身:“你要干什么?”
“你不该知道这些的,亲爱的。我已经连夜派人蒙上眼睛,为你在这连通漫月国和莹星国的御花园地下走廊建了一间暗室。你可以在这里自由自在的度过你的余生,哈哈哈。不用担心,我每天都会派人给你送食物和水的。与世隔绝,多好啊,对吗?”
他走了,墙自动合上了。
“有些事,不知道更好。”他在外面,最后补了一句。
后来我几乎找遍了整个暗室,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开门的机关。
日记很快就中断了。依一又连续翻了好几页,才又看见一行熟悉秀气的文字:
时间会证明一切。
依一伸出食指,轻轻地在这一行字上一擦,墨水擦到了她的手上,字迹也变得模糊了。这是刚写上去的!
依一迅速翻回首页,瞟了一眼日记本上的署名:胡婉林。
便转过身,面对着漆黑的屋内,关掉了手电筒。“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谢谢你,婉林姑姑。”
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她在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日子中显得有些憔悴,但时间的尘埃并没有封锁她的容颜,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绝代风云的美。
“不愧是方明看中的人,夏小姐。”她用柔和的声音说,“埋藏了18年的秘密,终究是要浮出水面了,而那丧尽天良的人,也将受到上天的审判。”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响动,随即一个黑影突然闯进了暗室,出现在依一身后,他手里拿着的枪抵着依一的后脑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夏急地大叫:“李羡林!快把手放开!不要伤害依一姐姐!”
“呵。”他冷哼一声,不理会小夏。
“我就知道你会跟踪我们,苏里先生。”依一一动不动,淡淡的说。
“苏里!你不是已经——我以为你已经——”胡婉林惊愕地叫起来,愣愣地盯着他。
“你是发现了我也知道这地下走廊,还是……?”“都发现了。”依一打断了苏里。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夏小姐。”苏里赞许的说,“只可惜,你知道了,本不该知道的。你的智慧会让你过早的离开人世。”
“动手吧。”依一不动声色。苏里愣了愣,他见过不怕死的,但他眼前的这位小姑娘还不满14岁。
“苏里,不要——”胡婉林哀求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苏里回过神来,他扣动了扳机。
“依一!”小珍失声尖叫起来,用手捂住脸。
“砰砰”枪声在暗室上空盘旋。
依一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他身后正举着枪,不知所措的苏里。
“你说我是你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那我怎么会已知你的动向,却不做任何防备呢?”依一露出一个微笑。
但苏里却感觉自己浑身发抖:“难道你……”“没错,我掉包了你的枪。”依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指着苏里。
苏里吓得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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