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缘

作者: 古风沐沐 | 来源:发表于2020-07-04 21:01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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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梢绿小,乍暖还寒。

    适宜踏着春色采春光的时候,张府大公子张淮却扛着锄头在后院指点江山。

    母亲喜欢辛夷花,张淮便亲自挑了几株打算种在后院里,待到明年这个时候,行动不便的母亲坐在庭前就能看到满树芬芳了。

    明明昨儿才下了雨,那土却宛如石头一样硬,张淮挖了半天才看到一个成形的窟窿,再往下挖,竟挖到了一个用布包着的盒子。因长年累月藏于土中,那层布早已被泥土染得乌黑,盒子倒过得安稳,像新做的一样。张淮打开那雕花颇精致的盒子,只见一根白中泛黄的蜡烛静静躺在里面。

    小厮阿宝看到盒子里的是蜡烛,做出嫌弃的神情:“少爷,小的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谁藏宝不是放古董珠宝的,怎么会放根蜡烛,还不如那雕花盒子贵重呢。”

    张淮拿出那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蜡烛,随后把盒子递给阿宝:“那这雕花盒子就给你了。”

    挖起那雕花盒子后,泥土换了性子一般,变得松软,张淮顺利种下那几株辛夷花,确保事情已经妥善后,他俯身捡起刚才那根蜡烛放进了衣袖里。

    正月十五,夜将暮,张淮放下了手中的书,吩咐阿宝带几个人把他准备好的灯笼拿出来摆上长安街。

    是夜,十里长街上灯火通明,商人小贩齐吆喝,杂耍舞龙共欢庆,热闹非凡。良辰美景最好时,正常的公子哥儿都是出来赏花灯、谈志向,举杯邀月、吟诗作对什么的,偏张淮觉得这些都没意思,要到街上摆摊让人猜灯谜。

    “阿宝,快把灯笼点上。”

    阿宝摸了摸口袋,拍了下额头:“公子……小的忘带火种了。”

    “你们呢?可有带?”张淮问其他随从。

    其他人齐摇头。

    “还好我做了准备,带了根蜡烛防身。” 张淮从袖里拿出了根蜡烛。“阿宝,去隔壁借个火吧。”

    “好嘞。”

    别人猜灯谜送的奖筹,或绫罗绸缎,或笔墨纸砚,只张淮这一处,猜中灯谜送灯笼。

    路人觉得猜灯谜送灯笼稀奇,便涌在了张淮的摊子前,若不是他执意不收银两白猜白送,张淮准是今夜长安街上生意最好的商人。

    灯谜揭露,灯笼赠出,张淮摊子上的灯笼相继被人拿走,到最后只剩下四盏,那四盏灯笼制作得十分精巧,由张淮亲自描绘,题目当然得刁钻古怪些。

    “四月将近五月初,刮破窗纸重裱糊。丈夫进京整三年,捎封信儿半字无。”一个面容清秀但长得矮小的少年把四盏灯笼上的题目读了出来。

    “老板,可当真是猜灯谜送灯笼,一个钱不要?”少年问张淮,声音十分清脆。

    “那是自然,公子心中有答案了?”无聊等待了许久的张淮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四月将近五月初即半夏,刮破窗纸重裱糊为防风,丈夫进京整三年当归来,半夏、防风、当归,皆为药材,剩下的捎封信儿半字无便是白芷了。”少年望着灯笼说完,转身看向张淮,双眼清澈明亮。

    “阿宝,这位公子答对了,快把灯笼取下来。”听完少年答案的张淮脸上带笑,像遇到了知己般欢喜。

    少年接过灯笼,旁边的三个小孩子高兴得跳了起来。

    “这回相信我能帮你们赢灯笼了吧,来,一人一个灯笼,刚刚好。”少年把灯笼分给了小孩。

    分完灯笼,少年再次回到了张淮的摊子前:“多谢公子的灯笼啦。”

    少年的脸在灯火的照映下展露笑颜,张淮望着娇小柔弱的少年,竟有种旧友重逢般的熟悉感觉,为何感觉呢?

    “寒玉阁老板在楼上撒钱了,快去捡。”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大伙也不顾眼前在看什么热闹了,昏头般往寒玉阁跑。

    不知谁撞到了少年,少年头上帽子掉了下来,灯笼拿不稳也掉在了地上,被人踩了几脚后还着了火,慌乱之间,少年的头发散开披下。

    乌发雪肤,原是个偷溜出家门的小姐。

    暴露女儿身份的少年捡起帽子,双颊绯红,看到张淮正望着自己后更是娇羞,只好趁乱跑进了人群。

    回到府上,西窗旁的蜡烛已燃尽,张淮想起拿来点灯笼的那根蜡烛,顺手把它放了上去,接着点燃。

    明月高挂,阵阵清风令烛火摇曳,张淮想看多几页书再入眠,脑内却全是那位姑娘满脸通红的样子。

    烛火旁,少年张淮有了心事。要是能再遇到那位姑娘就好了。

    “少爷,这是夫人给你做的香囊,夫人说里面的香料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最适合你这种读书人了,夫人还说让你早点歇息,不可熬坏了身子。”母亲的侍女小霞过来传话。

    张淮的母亲卧床多年,天气转凉或变热就会咳嗽,严重时还会咳出血,寻医无数都没有好转,每次看到母亲,张淮都觉得心疼。

    拿着母亲亲手做的香囊,烛光下的张淮叹了口气,“但愿娘亲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鹤白书院的学生平日都规规矩矩的,今日竟不怕夫子责骂不思进取,反倒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实在是古怪。

    张淮刚进门,还来不及坐下,同窗好友齐瑞就把他拉到了一旁:“张兄,听闻今日书院会来新同窗,这新同窗才华横溢,连我们岑夫子都高看几眼,还听闻他是秦远的堂弟,你跟秦远可是至交,那新同窗可真如传闻那样气宇轩昂?平日里岑夫子最欣赏的学生可是你,我可替你担忧。”

    “秦兄没跟我提起过啊,不过齐兄别急,新同窗是否如传闻一般气宇不凡,来了便知了。”张淮不关心这新同窗是不是如传闻一般不凡,反倒觉得有些开心,皆因鹤白书院的学生来去都是那几个,着实无趣,若这新同窗腹有诗书外还不古板就好了,若能成为知己便更好了。

    张淮着实没想到,元宵夜对着烛火说的糊话成了真。他再次遇到了那位姑娘。

    那长安街上赢了张淮四盏灯笼的姑娘今日仍穿上了男子的衣衫,明眸皓齿的她跟着同窗秦远走进了鹤白书院。

    张淮望着不着女装不施粉黛却仍旧清秀明亮的她,想起那天乌发散开脸颊绯红的她,差点失了神。

    “你不就是元宵节送灯笼的公子吗?没想到再次遇见竟和你成了同窗。”那姑娘认出了张淮。

    “对啊,好巧。”张淮半羞半喜地挠了挠后脑勺。

    “张兄,你和我弟弟明河早已相识?”秦远看着眼前两个羞红了脸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仅一面之缘罢了。”原来这姑娘叫明河。灿若明河,真适合她。

    “对,仅一面之缘。”明河的目光与张淮再次相接后躲开。

    仅一面之缘,却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为何感觉呢?明河想着想着,脸又红了一分。

    若岑夫子跟好友酌酒谈心,定会提到深得自己心的鹤白书院两才子,张淮与秦明河。

    “非我岑某夸自己教得好,张秦二人定能跃龙门,登皇榜。”

    整个鹤白书院,只有秦远和张淮知道明河是女儿身,明河以为张淮就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谦谦书呆子,谁知他张淮却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当初真是看走眼了。

    先是说要跟自己坐一起,后是让自己给他誊抄诗词,现在更过分,竟然说以后夫子布置两人合作的功课,只能跟他一起完成,连哥哥秦远都不可以,真真可气。不行,这口气噎不下。

    “张淮你这小人,凭什么我什么都要听你的。”明河怕不够气势,特意叉了腰。

    “其实不听也可以,不听我就告诉齐瑞你是女的,齐瑞知道了,那鹤白书院上上下下乃至花园里的蚂蚱都会知道的,我劝公子你细细思虑。”张淮挑挑眉,一副你不够凶吓不到我的样子。

    “张淮你这蚂蚱,我给你誊抄的诗词都三尺高了,你还威胁我。太欺负人了,我劝公子你积积阴德。”明河占了下风,但还是不忘叉腰给自己做气势。

    “本公子是蚂蚱,那明河公子你,不,明河姑娘你岂不是母蚂蚱。要是被人知道你是位姑娘,到时候你想和本公子一起赋诗作对都没机会喽,我劝姑娘你好好说话。”说到姑娘二字时,张淮压低了声音,嘴上挂着笑。

    “哼,不与小人做无谓争吵。”明河叉在腰上的手放了下来,别过脸去。

    见明河气鼓鼓的样子,张淮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包东西,“酒心雪璎珞,你爱吃的,阿宝给我买多了,本公子大方请你吃吧。”

    什么你喜欢吃,明明阿宝说过你碰不得酒的,一喝就身体泛红,对喔,他碰不得酒,糕点是特意为自己买的……明河的脸霎时红了起来。

    “别以为送几块吃的就能跟你和解,没门。” 明河说完,拿过酒心雪璎珞跑出了书院。

    翌日,张淮还没走进书院,便听到齐瑞他们讨论什么的声音,走进了门,齐瑞马上凑了过来:“张兄,原来明河是个姑娘,听闻她女扮男装跟秦远来鹤白书院读书的事被她爹娘知道了,昨天她一回秦府就被她爹娘关在了秦府,今日连秦远都没来书院。你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她是个女的呢……”

    齐瑞不停地说着他的听闻,张淮只觉脑袋昏沉,昨天说什么糊涂话,以后真的没机会跟她坐一起吟诗作对了。

    又一月圆夜,元宵夜那日点燃的蜡烛一直放在西窗旁的烛台上。其实元宵后一天醒来的张淮就已知道在后院挖到的蜡烛不寻常了。那蜡烛不朽不烂,燃一夜而滴蜡无损。

    夜里燃了一整晚的蜡烛竟丝毫不减,阿宝说不是神仙便是妖怪,所以张淮很少碰这蜡烛。

    今夜,张淮不知为何想点燃那根蜡烛,蜡烛燃起,烛火里却全是明河的样子。往日里跟明河朝夕相对,张淮都未曾觉得腻,今日未见一面,张淮觉得自己像缺了半块。

    “蜡烛啊蜡烛,你说明河心里会有我吗?我还有很多话未说出口,我想再见她一面。”

    张淮望着窗外的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

    次日,张淮在朦胧间听到阿宝在喊自己。

    “公子,公子快醒醒。”

    “公子,秦远秦公子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你。”

    张淮拆开信,“书院后山桃林见,明河字。”

    锣鼓喧嚣,路旁站满了百姓,原是新科状元张淮正骑着一匹白马在街上游行。

    “状元郎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不知可有娶妻,我家小女正待字闺中,若能得张淮为婿,老夫我愿损失五间海味铺。”

    “老赵头你别跟我抢,我家女儿可比你家女儿大,我愿损失六间。”

    “老李头你怎么什么都跟我抢,年纪大就得让你?我家女儿貌美如花,跟状元郎一起那叫郎才女貌。”

    “你们二老就别争了,谁也轮不到。皇上早给状元郎赐了婚,配的是太傅郑渊家的女儿郑薇,听闻那郑家小姐貌若天仙,有这等好姻缘,状元郎可看不上你们家女儿,不如考虑考虑我吧。”卖冰糖葫芦的崔小六插话。

    “……老赵,我得回去看店了。”

    “……那我也得回去,不能让生意都给你抢了。”

    回到张府,道贺的亲友一个接着一个,张淮却开心不起来。那日与明河在书院后山见面,张淮和明河互表了心迹。知道明河心里有自己后,张淮立誓考取功名后就去明河家提亲,现在皇上赐了婚,皇命难违,怎么办才好?

    “金榜题名,圣上赐婚,双喜临门,公子却愁眉苦脸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话的是净明道士,净明道士来自天雾山无名观,专门给人指点迷津,母亲信道又想让净明道士帮忙看看府上风水,便邀人请了他来。

    张淮不知如何开口,又怕净明道士说给母亲听,只好勉强自己笑了笑:“大师你多虑了,我只是骑马游行后有些累。”

    “哦,其实公子不说,贫道也知道,公子并不想娶那郑府小姐,公子心有所属又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苦恼,对吧?”净明道士说完,嘴角微微扬起。

    被人看穿心事的张淮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道士还能猜到别人想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呢?

    净明道士坐下,张淮给他倒了一杯茶。

    “大师,那你可否指点一下在下如何化解这件事?”

    净明道士接过张淮递的茶,细细抿了一口,接着说:“公子应该曾得过一支不朽不烂,长燃不损的蜡烛,那根蜡烛是由鲛人泪做成的,每月十五月圆之夜,置于房间西窗旁点燃,诚心祈祷,便可达成心中所愿。”

    “我确实得过这样一根蜡烛,可大师,天底下真有这种事吗?对着蜡烛祈愿就可完成心中所想,听起来就跟话本里的故事一样。”张淮知道那蜡烛确实长燃不损,可这净明道士说的话也太荒唐了些。

    “夫人卧床多年,大夫们都无计可施,却在元宵节后突然站了起来,现在已经能出来招待宾客了,公子想想自己做过什么?”

    确实,母亲的病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好转,却在元宵后一天下了床,而自己曾在元宵节当晚在蜡烛旁许下让母亲病好的愿望。

    “若公子还是觉得夫人病好这件事是巧合,可以想想还有没有试过对那蜡烛说过其他心愿。”净明道士像能知道张淮心中在想什么一般。

    明河被家人阻止来鹤白书院后,张淮点燃蜡烛,提到想再见明河一面,好对她表明心迹,果然第二天就收到了明河的信,得以在明河被爹娘带回家乡之前见她一面。张淮开始有些相信净明道士说的话。况且现在这种情况,何不死马当活马医。

    “那大师,只要在十五月圆之夜,点燃那根蜡烛,说出在下心中所想,就可以改变这件婚事吗?”

    净明道士一只手把玩着茶杯,另一只手则放于桌上,他像在想着什么,还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那蜡烛确实可以帮人实现愿望,可已经发生的事它是无法逆转的。”

    刚看到希望的张淮泄了气,“不能扭转已发生的事,可皇上赐婚已经发生了,大师,这……”

    “赐婚之事确实不可逆转,可若是新娘在大婚前遭遇不测不能拜堂成亲呢?”

    “大师你这是让我许下让郑薇姑娘暴毙的愿望?”砰的一声,张淮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贫道可没这样说,公子你想许什么愿望皆由你自己决定,贫道还约了朋友喝茶,就不停在公子的茶前了。”净明道士再次笑了笑。“大后日便是十五,婚期定在下月初一,公子只有一次机会,可得抓紧了。”

    转眼间便到了十五,内心烦闷的张淮早早点上了那根蜡烛。自己与那郑薇姑娘虽素未谋面,毫无感情可言,可诅咒她失去性命,实在是恶毒。

    可若不对郑薇姑娘下手,自己与明河就再也没有机会一起了,明河多好啊,自己可是立过誓娶她的。自己娶了郑薇姑娘,明河得多伤心,一想到明河难过的样子,张淮就觉心疼。

    今夜月明星稀,是难得的好天气,不知明河在干些什么。

    静静望着蜡烛发了一会呆后,张淮咬咬牙,许下了心愿。

    “惟愿明河余生安稳,平安喜乐,一世圆满。”

    自己与明河永无再见的机会,确实残忍,可无端夺取他人性命,更为残忍。自己饱读诗书,若做出这种事,定一世内疚。明河生性善良,她知道了,也不会快乐的。

    “明河,是我不好,负了你。”张淮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

    张府状元郎张淮和太傅府小姐郑薇大婚之日,张府上下都十分欢喜,唯独新郎满腹心事,强忍着难过挤出笑拉着在座宾客轮番敬酒。

    张母看到儿子喝得没了边际,只好找个借口让人把他提前弄进了新房。

    新娘子郑薇安静坐于床前,一袭红衣盖着盖头也掩饰不了太傅府小姐的气质。听闻她貌美如花,蕙质兰心,善于作诗作词。可张淮心里只有明河,又怎么顾得上欣赏郑薇的美好。

    张淮自顾自坐在了桌旁,倒了酒便灌进嘴里。一壶酒喝完,喊人给他添酒,下人们却说夫人吩咐了不能给酒他,以免喝坏了身子。

    无可奈何的张淮只好趴于桌上,想着明河今夜会不会也很伤心,她会不会哭花了鼻子,想着想着差点睡了过去。

    “新郎官你吃好喝好了,可要管管我啊,我都坐着半天了,滴水未沾肚子都饿扁了。”

    这声音……是明河的声音。

    “明河!你是明河吗?”张淮惊起。

    “哼哼,是不是新郎官你掀开盖头不就知道了吗,怎么考的状元?”

    张淮顾不上其他,便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他没有听错,坐在他新房里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明河。

    “虽然见到你我很欢喜,可你不会把人郑姑娘给掳了吧抢了她衣服走上了花轿吧,到时太傅把你捉进狱里,我可怎么办?”

    “什么郑姑娘,都完婚了还叫郑姑娘,张蚂蚱你是不是傻?”明河撅起了嘴。“我就是郑薇啊,明河是我的乳名,秦远其实是我表哥,在书院时我怕暴露身份便用了他的姓。”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还我难过得肝肠寸断。”

    “皇上赐婚时我也很是惊讶,本想马上告诉你的,可一想你在书院时整天欺负我,我便想着不如趁机吓吓你,还嘱咐了表哥帮我隐瞒这件事。谁知道你还真这么傻,也不懂得提前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明河看着张淮,眼里似有星光。

    荧荧烛火里,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张淮把明河抱入怀中,还好当初没有许那害人的愿望,不然他就再也见不到明河了。

    张淮低声说:“可我听闻那郑薇姑娘是个满腹才华、蕙质兰心的女子,你对我凶巴巴的,一点温柔样子都没有,猜不到也不能怪我嘛。”

    明河反驳:“什么啊,你欺负我我当然得凶一点,我待其他人可不是这样的,满腹才华、蕙质兰心说得没错啊,鹤白书院里,我可是跟你一样被称为才子的。”

    “什么才子,应该是母蚂蚱吧?郑薇姑娘。”张淮温柔地逗趣,心想着还好那日没有心生邪念,不然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明河了。

    “都完婚了,还叫郑薇姑娘?张蚂蚱你怎么考的状元?还有啊,不能喝酒还学人借酒浇愁,现在倒好,满身通红,都成红蚂蚱了。”

    “母蚂蚱……娘子,我错了。”


    古风沐沐作者 :送一条鱼,平平无奇的鸽子,喜欢的乐队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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