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故事（二）

      时隔三年，我回到了家乡。我们的村，它几乎没什么变化，它的路依旧包包坑坑、破烂不堪；走在公路上，时常可以看到一两座土墙黑瓦的房子；但人多了一点儿，原来走在公路上半天才遇到个在路边田里干农活的中老年人，而路人呢？几乎没有。而现在，路人多了，多的是什么人呢？他们都是本地四五十岁的人，我觉得他们以前常年在外面打工。他们回来后，有的还买了摩托，于是乡村路便不再像以前那样寂静了。而且这种状况在逐渐加深。

      回到家乡的我开始在乡小上五年级，其实该上六年级，因为我在外面不留级的话。随着待在家乡时间的增长，我碰见她的频率也增高了。因该是在五年级的春节期间的某一天，我偶见了她和她姐。我当时在家的左后方的田野里玩，之后一眼瞥见了她们，她们正不动声色地走着，穿着漂亮的衣服，而且我觉得她们很文静漂亮、还眼熟。当我的眼神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几秒之后，我故作正定地开始转移目光，接着像个傻子一样现在哪儿，无所事是。然后我开始思索她们是谁？一会儿我断定，她们就是我以前的同学。我脑海中还不停地响着她们的名字。她们怎么这么高了？其实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们是谁，而且我很想上前和她们念旧，但我当时很内向。她们应该也看见我了吧？她们认出我了吗？她们知道我看见她们了吗？这些问题，我纠结了半天。身边青山上的树在轻轻摇曳，沙沙地响，山脚下的人在安静地看，路上的她们在悄悄地走。

      在回到家乡的半年里，就这么偶见过几回，半句话都没搭上。后来我发现她们也在乡小上学，并且还发现她与我同级，教室就在我隔壁的隔壁。且另件事让我震惊，她的成绩名列全级前六名。这一切都是我偶然发现的。主要因为她的成绩，我开始仰慕她。虽然有较多的事为我们的交往提供有利条件，但在之后的两年半里，我见到她的次数也并不多，一周就这么一两回，或者更少，除了在学校就是在周五放学的下午，而且每次都一样，我见到她后，立马故作淡定，视而不见，而我内心激动，想上前和她说话。最终各走各路。我为何没主动去找她？因为我很内向。

      时间到了初一的某一天，我们在路上正面相遇了。她刚走完了始于我家屋后的长路陂，而我正要回家。这次我没躲。当我瞥见她时，发现她正稍微低着头走路，好像没看见我。经历了几秒钟的思想，我决定上前和打招呼。我鼓足了勇气，故作淡定，带着念旧和仰慕的心情，走到了她面前。

      “我是xxx（小名），我回来了！”语气平淡，内心真正做到了如止水。我边说边看着她的脸，啊！四年啊！第一这么近地观看到了她的颜容。面孔白皙，一尘不染，一头长发和以前一样，微微泛黄，安静地垂在后背。淡然的表情下，竟然还有几分倔强。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幼稚、随时一抹鼻涕挂在脸上的她了。她依然微低着头，我也不再说话，就在这山村寂静的公路上，两人相对着。几秒钟后，我主动侧身，从她身边经过。我不记得她是否抬头看过我，但她始终没对我说一句话。当时我并没有想过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也并没有为她这样的表现感到失望，我只为我对她说了话而高兴。回来整整两年，我终于对她说了一句话了。可此后，我对她更多的却是日复一日咫尺天涯的默默守望。

      时间到了初二，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班被拆，我被分到了2班，而她就在2班。从此，我了解她的机会多了，我对她的好感也渐渐多了，我对她暗地里的喜欢也开始了。

      从分离三年，到又同级；从咫尺天涯又三年，到又同班，从此我们至少回到了最初的同学关系。可更巧的是，我们再次同班后，我就被安排坐在了离她最近右前方的位置上。真巧！

      关于这两年我和她的某些故事我还记得。

      这段时间里，每年的插秧时节我都偶然发现她和她的家人在我家前下方的田里插过秧，对了，我家前方有几道梯田。每次心里不禁感叹：真勤劳，成绩又好……不知什么原因，我生怕她发现我，我会连忙多着她。

      一年秋季农忙假后，陈老师对班上对所有同学说：“你们谁回去帮家人割过谷子啊？反正王X帮过，你看人家的腿，全被稻谷割伤了，这也是我昨晚检寝发现的。”她的话语里带有对其他人的不削和不满。其他人要么低着头，要么不削。而我，也为没有帮家人做点事，抬不起头。她勤劳的形象也深入我心。

      某一开学季，我慌慌张张、好不容易地拿到了朋友的作业给她检查，她当时是老师钦点的三个假期作业关隘的守关人之一。我把作业拿给她翻了之后，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着了地。可当全班把作业检查完后，陈老师发话了：“把所有的作业再检查一遍。”她说：“我检查过了的，我不想再检查了。”我顿时心惊肉跳起来，这意味着我的可能会上作业未完成榜。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许多人并没有完成作业，这样搞一下，那些人可能会被挖出来。她也许已经发现，我给她的作业是她刚检查过的。“有些我检查过了！”她再次对老师说。尽管如此，迫于老师的强硬态度，她开始检查了。这下我想浑水摸鱼不行了，这次检查比上次有序多了，一切都在老师的眼皮低下，我借不到朋友的作业了。当我硬着头皮把我的作业交到她手上后，她没翻几下就发现卷子上大片的空白。之后，她看着老师摇了摇头，并说：“没做起！”我是多么希望她能放我一马啊！但……

        八年级的一次地震演练，我终身难忘。

        当我们都在教室时，我下意识担心地把头转向了我左后方的她，但有意识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成为我看她的仅有的那几眼中的一眼。我发现她正有些尴尬地看着右前方，我清楚地看到了她那白皙的面庞，我惊恐地赶紧地把头转了回来。后来，我为这事，纠结了很久。她肯定发现我看她了，这么近，她会怎么想？完了完了……之后，我故作淡定，装着无事的样子。其实……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内向，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会紧张，不知所措。但我又怕被别人发现猫腻，所以会装作淡定。平时对她也很平淡，我不敢去主动找她说话，她也从没主动找我。我们之间的状态可想而知。

      九年级一眨眼就过去了，这期间我和她有什么故事，我也记不清。我知道，几乎没有。也是在这时，我对她的喜欢发生了变化，且反复。现在我知道当时对她的情感不过是我情窦初开造成的，如果那时我陷了进去，做出些出格的事，那就遭了。当时我也远不是那种思想邪恶的的人，我没有因为她和哪个男生说了话，就对那个男生产生偏见，相反，只要她开心，我就会窃喜；她伤心我也会想去帮助。我希望和她说话，我希望和她玩耍，我希望和她学习……甚至想过以后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再以后……我并没有对她造成不良影，也没有对自己造成不良影响，只是我一个人总是对她单相思。

      九年级面临中考时，我的学习处境也变得糟糕起来。我加剧了叛逆，我讨厌老师的教学方式，有些科根本听不进去。由此造成了我中考的失败。从此我和她分离了。   

        如经的我已经过了一年多的失败的颠沛高中生活，我发现我对于她的梦想的实现已经越来越远了。现在我还在这失败的生活中挣扎着，我早已满头疮痍。如果高考再失败，我绝对会成为对她来说另一个世界的人。

  不久前我对自已说过：“好女孩儿不能放过。”这说得有些过头，应为“不能错过”。

                        ——谨以此文纪念我和她的故事、那段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