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在天黑之前结束这一切,简陋的厨房里,匡智晖正在挥舞着刀,做着年夜饭。旁边的罐子里,泡着腊八蒜,绿得像翡翠。朱希慈在旁边打下手。
大年三十晚上的八点,固安村的上空被烟花点亮,听着外面不断的烟花爆炸声,匡智晖喝起了闷酒。匡智晖端起碗,碗里盛着一些酒,在灯光的照耀下,被匡智晖一口喝完。
借着酒劲,匡智晖狠狠地把碗放在桌子上,满满一桌的年夜饭,热气从桌子上飘到了半空。匡智晖茫然地看着热气,朱希慈心里也不好过,年近花甲,膝下的孩子全跑到城里工作了。
“妈的,城里有什么好的!城市就是个吃人的地方,都三十了还不来看我们,三年不回一次家,这六十年算是白活了,几个白眼狼。”匡智晖坐起身,床有点硌人。朱希慈看着老伴,安慰道:“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不来看我们了,我们在这生活不也挺好的吗?不用受他们气。”
匡智晖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不满,但在老伴面前,也只好拿起筷子,吃着已经快凉了的年夜饭。两人无言。
吃到一半,匡智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皮带里掏出了几万块,厚厚的一沓,他把钱放在了朱希慈的面前。“这几年都苦了你了,你看你都瘦了,两年攒下来的,待会我带你逛街去,买点新衣裳,别郁闷了。”
朱希慈看着这沓钱,把钱推到了匡智晖的面前。“我用不上,都多大年纪了,还逛街去,家里不还有一堆还能穿的衣服吗?”朱希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嘴里。“好好好,我的小宝贝,那待会咱俩去看烟花,烟花,烟花。”匡智晖呢喃着。
吃完饭后,朱希慈挽着匡智晖的手,走出了房门。屋外烟雾缭绕,还有几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孩正在门前玩摔炮。看到两人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男子开口道:“哟,这不是朱希慈和二狗吗?孩子呢,就你俩啊!”话里满是讥讽之意。
“孩子那不就在屋里待着吗?玄孙怕爆炸声,没出来而已。”匡智晖嘴硬道。可是这话丝毫没有说服力,因为抱着孩子的刘黎是他们的邻居,早就知道了匡智晖和朱希慈膝下的不孝子在外“闯荡江湖”。
刘黎也没继续笑话俩人,匡智晖牵着朱希慈的手离开了房门前,匡智晖看出朱希慈有点难受,从皮带里掏出了两百块钱,买了几盘烟花。
匡智晖带着朱希慈走到村外,村外也站着不少人,不过相比于村内,显然村外的人更少。匡智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按了几下都没冒出火来。匡智晖又不信邪地按了几下打火机,老旧的打火机被挤出了一丝丝火苗,可还没点燃引线,就被风吹灭了。匡智晖看了看打火机,在烟花的闪耀下,匡智晖和朱希慈都清清楚楚地看见打火机里已然没了供燃烧了的“水”了。匡智晖没上过学,自然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晓得像水一样。匡智晖用手掰了掰打火机,像倒点白开水进去,但却没掰开,气得他直接把打火机狠狠地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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