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我马不停蹄
千山万水栉风沐雨
从一个渡口开始逆流而上
经过一坐破庙
穿过一群花朵
以为可以抵达一个终点
迷迷糊糊一觉醒来
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年关
大路通天
千转百肠的祖国依然和我生死不舍
我努力回想你的生辰八字
始终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在水岸空旷的夜幕之下
我策马扬鞭
也跟不上你变幻莫测的步伐
我已经远离群山和故乡
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
我悉数那些端坐在庙堂上的大神
他们仪表堂堂
对已经成为废墟的果园茫然不知
他们和我一样
视力正在一天一天地模糊
看所有的人都是一张面孔
好在有一些典籍被流浪者保存了下来
好在我记得除夕之夜你在等我回去
那些由岁月沉淀的红色
总能准确地说出一个人的来历
总能适时点燃我们血液里的激情
就如同春天的花朵
在我经过时
总能如约绽放
总能读懂我翅膀上的忧伤
不是所有的罪愆都可以获得宽恕
有很多事情做过了
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去修改删除
我也曾试着放天空一条生路
可五月写满悲怆
石头里的篝火已经熄灭
青鸟再也飞不回山巅
好在一只蝴蝶始终给我引路
好在那一场诗歌讲座始终没有停止
当我登上一座峰顶
才发现你的居所还在
你闻鸡起舞的长剑还在
而石头砌成的山门躺在半山腰
正在孕育你的来世
孕育你由里而外的一场革命
之后在你离开的日子
我曾解甲归田放马南山
我曾偷偷在你梦游的时候
越过群山来到你的水岸
我一个人披荆斩棘独居群山之上
一个人在河岸的荒草里建一个行宫
在枯叶铺满江山之时
我踏风而上穿过你的洞穴
抵达你的故乡
这一路疆土阔绰
我一路向西
两边是你种下的庄稼、蔬菜和花园
在楚霸王勒马东望的村口
我才发现故乡从来不曾远离
就像你手中的舍利子
绵延不绝生生不息
我走了一个白昼的山道
我赶了一个晚上的水路
等了一个春天的梦
做了一个夏天的小二
秋天我回到尘世
冬天我又回到了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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