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痞子蔡的新小说,还是熟悉的风格,一直觉得风格是需要个性或者说是天赋的,有些人的小说特有,就算书上没有写作者的名字,你看着看着还是会认出他。
痞子蔡的风格该怎样描述呢,最近的几本书,我似乎能感觉到一些共同点。
男主会同时认识几个性格各异的女孩,这些女孩都喜欢男主,其中必有一个特别漂亮,会引起其它男生特别关注的那种,也会有一个有趣和主角特别有缘的女孩,通常男主会把这些女孩都逗的很开心,在纠结过后选择有趣有缘的那个。
然后是风格,痞子蔡的小说会有很多有趣的对话,特有的痞子蔡式的段子和比喻。
比如在这本书中:
“我常常要坐电梯下楼,却是按了朝上的‘△’。”
“为什么?”
“因为电梯在一楼,所以我要叫电梯上来,然后载我下去呀。
会玩一些小游戏:
”我们来做个约定如何?” "约定?"我的紧张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心。 "嗯。"她笑一笑,"如果以后你在八点到八点一分之间出现,我就唱首歌,但只有在这一分钟内出现才有效哦。” "我只要早点到,然后等八点再出现,你不就得天天唱歌?” "说得也是。"她低头想了一下,"所以你不可以这么做。” "好。” "那就这么约定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愈来愈纳闷,不禁回头问:"为什么要这么约定?” "这样上班才会更好玩呀。” 曹小姐笑得很开心,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笑。 "更好玩?” "我一直觉得上这个班很好玩,如果再更好玩一点也无妨。” "上班会好玩吗?” "虽然上班是工作,但我还是觉得好玩。”
至于比喻的部分:
”还有,有些形容你用得怪怪的。"大东又拿起稿子,快速翻了几页,"很像在冬天的海滩出现比基尼女郎的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冬天的海滩应该很冷清,如果出现了穿三点式泳装的比基尼女郎,你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这怎么会怪?"我又开始逞强,"当你在寒冷的冬天海滩上而且心情正低落时,突然迎面走来比基尼女郎,你不会觉得精神一振吗?” "喔?"大东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微笑,"嘿,你说得没错喔。”
还有一些太长,就不一一列举了,痞子蔡小说里最让我喜欢的部分是那些男主和女主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部分,甚至有时候配件之间也会有类似的互动。这种默契通常因地制宜,总是某一方突然而又自然的起头,然后另一方会自然的接住,类似相声里的抖包袱一般特别有趣。这本书里有一段是男主和女主还没有明确关系时,两人相隔了一条马路,男主可能突然想肉麻一下,学着狗血言情剧开始大声说肉麻的话,女主明白过来,接的更加大声肉麻:
“夏天吹过你耳畔的凉风是我!冬天照在你脸上的朝阳也是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受不了,大笑起来。
现在想起来我年轻时认为最重要的朋友,无论男女,都是因为有过过类似的默契,不仅仅是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在一些三观方面也是如此。有些人能一起笑是因为本质上都是幽默的人,而且频率一致,有些人能互相信任因为本质上都是善良的人。这些也是那么多人,最终我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本质里的东西让我们无法拒绝的靠近,多年后即使所有的外部条件都让我们像个陌生人,但总在一些面临本质问题的时候会想起对方。
其次痞子蔡小说另一个好处就是易读,尤其是最近的书,我发现都能够一看就停不下来,这很「网络小说」。
这一点我以前不在意,因为看过不少并不易读,但特别好的书。然而,当你只是想单纯的看个故事,笑一笑放松放松时就很重要了。
我现在最痛恨的可能是那些即难读,又不好笑,也不让人感觉到力量或者悲伤的小说了。就像你花费了力气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连一杯白开水也不如。
我是在一个无所事事的上午,戴着耳机瘫软在沙发上看完这本小说,中午准备做饭时刚好看完。这本书让我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且偶尔傻笑的上午,如果你也有一个小半天的时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那么这本书再好不过。
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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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着我,打量一会后,说:“你有天分喔。” “什么天分?”我也看着他,“踢足球吗?我太老了。” “不。”他说:“你的想像力不错,应该有写小说的天分。” “是吗?” “嗯。小说的英文叫fiction,原本就有想象的意思。” 大东拍拍我肩膀,“怎么样?要不要写写看?” “可是我没写过小说。”我对他摇摇头。 “谁学过抢银行?但第一次抢银行的人,还是可以抢到钱啊。” “这比喻好怪。” “别管这比喻了,反正写小说像吃香菇肉羹一样简单。而且如果写得好的话,也许可以赚到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房租喔。” “真的吗?”我想了一下,“那倒可以考虑看看。” “不必考虑了,就写吧。”大东说,“不过小说的主题必须是爱情。” “爱情?”我摇摇头,“我没什么经验,怎么写?” “写推理小说的作者杀过人吗?写武侠小说的作者是武功高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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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打招呼时,看了一眼她的名牌,然后念出:“曹礼妈。” 我正觉得这三个字念起来的音好像常听到时,只见她收起笑容,瞪了我一眼。 我搞不清楚状况,摸着鼻子狼狈地回到我的办公桌前。 后来我才搞清楚,她的名字是曹礼嫣,不是曹礼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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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老觉得我的姿势和神情像极了在树叶间躲雨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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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要坐电梯下楼,却是按了朝上的‘△’。” “为什么?” “因为电梯在一楼,所以我要叫电梯上来,然后载我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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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在写小说?” “感觉。” “又是感觉。”我第三度苦笑,“那我找东西的样子像狗吗?” “现在不像。”他顿了顿,接着说,“找灵感时才像。” 说完后,他走出吧台,到客人刚走后的桌子旁,收拾杯盘。 我突然觉得他很像在少林寺扫地的武林高手,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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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问老板:“你还是处男吗?” “嗯,我还是。”老板面不改色,低头收拾她刚喝完的咖啡杯盘。 “真是辛苦你了。”她说。 “哪里。”老板收拾好杯盘,又说,“不过在21世纪的现在,如果要找我这个年纪的处男,倒不如去喜马拉雅山上找雪人。” 老板要离开时,转身对我说:“你说是吧?雪人先生。”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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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亦恕为什么要脱去理性的外衣呢? 嗯,因为他要写小说。 那他为什么要写小说? 理由可以有很多,例如为了吸引喜欢的女孩、莫名其妙被人说有天分、想试着多赚点钱等等。 到底哪一种理由比较合理呢? 搞不好亦恕跟我一样,都是因为这三种理由而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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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文章中出现很多次'因为'和'所以'。” 大东笑了笑,"应该是你以前研究报告写多了。” "这没办法。因为有那么多的'因为',所以我们不得不'所以'。” "你也不能每件事都因为所以啊。” "可是我总觉得文字的逻辑顺序要清楚,有因才会有果啊。” "写小说时的脑袋要软一点,不必太用力解释很多东西。如果小说中所有大小事情的因果都要解释得很清楚,读者会以为在看佛经。” "不行。"我摇摇头,"我是学科学的人,当真理与写小说的原则发生冲突时,总是站在真理这一边。” "你又在抬杠了。” 我不是抬杠,只是逞强。 "因为"我对文字的掌控还不是那么娴熟,"所以"小说中才会出现太多次因为所以。 "因为"不想让大东认为我能力不足,"所以"我不会坦白承认这点。 这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没有好好受教导,"所以"才会事事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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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有些形容你用得怪怪的。"大东又拿起稿子,快速翻了几页,"很像在冬天的海滩出现比基尼女郎的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冬天的海滩应该很冷清,如果出现了穿三点式泳装的比基尼女郎,你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这怎么会怪?"我又开始逞强,"当你在寒冷的冬天海滩上而且心情正低落时,突然迎面走来比基尼女郎,你不会觉得精神一振吗?” "喔?"大东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微笑,"嘿,你说得没错喔。” "嘿嘿。"我很得意。 "目前为止还不错。"大东说,"尤其咖啡馆老板的角色很生动。” "是吗?"我很高兴,"那么我多描写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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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咖啡馆老板这号人物,每当我描写他时,都会联想到武功高手。 我甚至不小心写下:他在吧台上用内力煮咖啡,逼出咖啡的香气。 后来发现立刻改掉,毕竟爱情小说中出现武侠情节是很诡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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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写小说时的思考并没有藏宝图,甚至没有宝藏。 也就是说,答案不是被隐藏的,只是不存在。 于是思绪很容易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完全不受控制。 前一秒还在沙漠中找绿洲,后一秒可能在大海里躲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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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两天,应该有出门好好玩一下吧。” "我……” "你好厉害,每天都刚好在八点出现。” "这个……” 我的个性是如果漂亮的女孩主动跟我说话时,就会说不出话来。 走到我办公桌的路上,我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早。"公司一位李小姐跟我打招呼。 "早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我说。 "休假两天,应该有出门好好玩一下吧。” "开什么玩笑?哪有时间玩啊,而且也没钱可以出门去玩。真可谓:清风虽细难吹我,明月何尝不照人。” "你好厉害,每天都刚好在八点出现。” "准时上班是真理,只拿公司微薄的薪水便想偷懒是人之常情。我是学科学的人,当真理与人情发生冲突时,总是站在真理这一边。” 我的个性是如果不漂亮的女孩主动跟我说话时,就会罗哩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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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楼后,小梁提议去吃什么有机蔬菜,我说:"干吗要吃素?” "吃素好啊。"小梁说,"而且有机蔬菜无污染,不洒农药。” "如果是爱干净的猴子,在丛林中一定会很难过。"我说。 他们三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看着我。 "什么意思?"小梁问。 "猴子整天在丛林里荡来荡去,很容易弄脏啊。如果猴子偏偏爱干净,岂不是过得很痛苦?"我说,"习惯脏并喜欢脏的猴子才会快乐。” "这跟有机蔬菜有什么关系?"李小姐问。 "现在的蔬菜几乎都洒农药啊,而且食物也通常有化学成分。如果你从不吃含化学成分的食物,不仅没抵抗力而且也很难找到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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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才不是看帅哥呢。"她伸出食指,指向马路斜对面,"你看,我车子总是停在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那辆曾看过的红色车子。 "那里不能停车啊。” "我知道不能停呀。"她笑得很神秘,"所以我得经常看着窗外,注意是否有警察出现呀。” "原来你上次急忙跑出去,是因为看到警察。"我恍然大悟。 "嗯。"她笑了笑,"我一面观察人群,一面注意警察,这样当我沉醉在美丽的艺术世界时,也不会忘了现实生活中还有罚单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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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是我,仅有的东西。所以我能为他抛弃的,也只有自尊。” 小西讲了这句刚刚电视上播放的韩剧的对白后,我愣了一下。 "我常常羡慕,电视中的人物,可以只为了,一种理由,简单地活。” 小西仰望着夜空,"不像现实中,生活的理由,总是复杂。” "现实中的生活可能更简单,完全不需要理由,只是活着而已。” 我笑了笑,"又或者活着的理由,只是因为不想死。” "哦?"小西也笑了笑,"很古怪的想法。” "我希望,能过一种,稳定而简单的生活。” "嗯。"我点点头。 "大东的生活方式,让我觉得,不够稳定。” 小西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踩着地面,像酒醉的人努力寻求平衡。 "我好像踩在甲板上,虽然仍是地面,却随时感到,波浪的起伏。” 我虽然不能理解小西的感觉,却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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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走进捷运站,回头说:"可不可以,也让我,活在小说里?”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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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要不要出去喝点东西?” 大东敲了敲我房门,隔着房门对我说。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明天还得上班。 "可是现在很晚了。"我说。 "可是我想请你喝耶。"大东又说。 "那有什么好可是的。"我立刻站起身,打开房门。 我的个性是如果别人想请客,就会觉得时间根本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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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Pub都长得差不多,总是光线阴暗,音乐吵杂,烟灰缸里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堆香烟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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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将左手平放在肚脐的位置,左手掌背托着直立的右手肘,两手刚好构成一个90度角。而拿着烟的右手,手指弯成弧线。 虽然这种姿势几乎是所有抽烟女性的标准动作,但我此时看来,却很像中国武术中的蛇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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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走近我,对我说:"天气变冷了,多穿一件衣服,小心着凉。” 我吓了一跳,而且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热,说:"谢谢。” "怎么样?"蛇女又说,"你是不是有点感动?” "嗯。"虽然我点点头,但很纳闷她这么问。 "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爱情故事应该发生在寒冷季节的原因。这么简单的对白,就很容易让人感动。"蛇女咧嘴一笑,"如果我说:天气变热了,少穿一件衣服,小心中暑。你大概会想扁我吧。” 蛇女说完后哈哈大笑,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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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家门后,大东直接坐在沙发上,喘了口气,然后说:"我和他们的生活形态很简单,而且通常是为了写东西而生活。虽然也会尝试新的生活形态,不过也是因为要取得新的体验来写东西。 久而久之,难免会有一些偏执。只有你,才可以专心生活。” "专心?"我也坐进沙发。 "你在生活时,根本不需考虑写东西的因素,当然专心。” "可是我现在也在写啊。” "你只是从生活中取材,并不是为了写东西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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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做个约定如何?” "约定?"我的紧张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心。 "嗯。"她笑一笑,"如果以后你在八点到八点一分之间出现,我就唱首歌,但只有在这一分钟内出现才有效哦。” "我只要早点到,然后等八点再出现,你不就得天天唱歌?” "说得也是。"她低头想了一下,"所以你不可以这么做。” "好。” "那就这么约定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愈来愈纳闷,不禁回头问:"为什么要这么约定?” "这样上班才会更好玩呀。” 曹小姐笑得很开心,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笑。 "更好玩?” "我一直觉得上这个班很好玩,如果再更好玩一点也无妨。” "上班会好玩吗?” "虽然上班是工作,但我还是觉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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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走到厨房帮小西,但她总是摇摇手,把我推回客厅。 我隐约觉得大东这样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感觉上在这种场景中,男生应该跑到厨房从背后环抱着女生的腰,然后女生像被搔痒似地咯咯笑着,用手拿起一块食物转身,男生再仰头一口吃下。 她会问:"好吃吗?” 他会回答:"当然好吃,不过最好吃的是你。” 她最后娇嗔地说:"讨厌,你坏死了。” 一想到这里,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发誓决不在我的小说中出现这种情节。 不然我一定无法原谅我自己,我的父母大概也不会原谅我。 家门不幸啊,搞不好我父母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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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写东西的人很擅长察觉四周的扰动,却容易忽略身旁的人的细微感受呢? 难道说写作者可以创作出一片森林,但往往会失去身旁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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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听。你的歌声在台湾应该可以排到前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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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讶异的?礼嫣的气质这么好,当然是学音乐的。” 小梁看了看我,“如果你是学音乐的,那才值得讶异。” “万一我真的是学音乐的呢?” “我不敢想象。”小梁说:“那应该是个悲剧。” “搞不好是个灾难。”李小姐说。 “也许是个笑话哦。”曹小姐竟然也说。 没想到今天是以一敌三,我只好把嘴巴闭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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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孩署名的‘您’中间,刚好有一条折痕,将‘您’分成你和心。” “哦?” “于是男孩终于明白了‘您’的意思。” “是什么意思?” 我坐了下来,缓缓地说:“你在我心上。” “哦……原来如此。” “故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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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忘”这个字也是心已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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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其实是一副蓝色隐形眼镜,当你戴上后,你看到的东西就全部是蓝色的,但其实每件东西都分别拥有自己的色彩,未必是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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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画忧郁?” “被掉落的椰子砸到头的人,躺在地上等救护车。” “这还是痛苦吧?” “不,是忧郁,因为他的书还没念完,隔天就要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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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收她当干女儿?” “这样如果有人问小莉为什么她没有爸爸时,她就可以说:但是我有两个妈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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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一画画,就会忘了饥饿感。” “嗯,这叫废寝忘食。” “不,那是没钱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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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大声问:“什么事?” “你说我长得很艺术是什么意思?” “记不记得你曾说过艺术是什么?”我仍然仰着头。 “艺术是一种美呀!”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后,我打开大门,直接离去。 走出大门没几步,我才发觉肚子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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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的话,风景美丽的地方可以不必去了。”我说。 “为什么?” “如果你已经是刘德华,你还会觉得梁朝伟很了不起吗?” “什么意思?” “一般人看到明星会非常兴奋,但如果你自己也是明星,就不会觉得看到明星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在说什么?”曹小姐的表情愈来愈困惑。 “你已经是美丽的人了,应该不会觉得美丽的风景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我才会说,你可以不必去风景美丽的地方。” “我一直很认真听,没想到你在胡扯。”曹小姐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李小姐在我耳边轻声问我。 “秘密。”我也半遮住口,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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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都只带我去国外玩,印象中好像没特地在台湾玩过。” “哇,你父亲应该很有钱吧。” “嗯。”曹小姐低下头,“真是对不起。” 电梯门打开,曹小姐先走出去,我却因她一句对不起而发愣。 当我回神跨出电梯时,差点被快关上的门夹住。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问。 “因为我的家境很好。” “嗯?”我一头雾水。 “大部分的人都得为生活努力打拼,或是牺牲某些理想;而我从不必烦恼这些,可以任性地照自己的意思活着。”她叹口气,接着说,“这让我觉得对不起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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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姐。”我叫了她一声。 “嗯?” “我原谅你。” “为什么要原谅我?” “因为我的家境不好。” 她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音,而且愈笑愈开心,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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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还画画吗?” “几乎不画。”她摇摇头,“而且,这里毕竟是工作的地方。” “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工作嘛,无所谓喜不喜欢。”她说,“毕竟得生活呀。” “我也有同感。” “这世界真美,可惜我们不能只是因为欣赏这世界的美而活着。” 她叹口气,接着说,“我们得用心生活,还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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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嘛,无所谓喜不喜欢。”她说,“毕竟得生活呀。” “我也有同感。” “这世界真美,可惜我们不能只是因为欣赏这世界的美而活着。” 她叹口气,接着说,“我们得用心生活,还得工作。”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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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 我突然又想起以前老师所说的话:“厉害的画家,画风时,会让人听到呼呼的声音; 画雨时,会让人听到哗啦啦的声音; 而画闪电时,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我记得学艺术的女孩提到,她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好像是:“厉害的画家,画风时,会让人感觉一股被风吹过的凉意; 画雨时,会让人觉得好像淋了雨,全身湿答答的; 而画闪电时,会让人瞬间全身发麻,好像被电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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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学音乐,所以我小说中有个人物叫茵月,取音乐的谐音。” “很聪明的做法呀。”她笑了笑。 “不。”我有些懊恼,“这是懦弱的创作者很没创意的做法。” “老板是开玩笑的。” “他才不会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有一种人认真时像开玩笑,开玩笑时却很认真。”她笑着说,“我猜老板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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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轻声对礼嫣说:“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好呀,什么游戏?” “我待会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你只要重复句子中的第一个字就好。” “嗯。” “今天我到办公室。” “今。” “遇见老总。” “遇。” “他问我。” “他。” 我等小梁走近,稍微提高音量问她:“你喜欢的人是谁?” “你。” 小梁好像听到晴天霹雳,而且这个霹雳正好打中他的脸。 怪兽已经被消灭,正义终于得到伸张,我不禁嘿嘿笑了两声。 “我去工作了。”我对礼嫣说。 我愉快地晃着公文包往前走,留下一头雾水的礼嫣和呆若木鸡的小梁。 终于可以专心工作,我的心情好到无尽头。 心情一好,事情做得就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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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吹过你耳畔的凉风是我!冬天照在你脸上的朝阳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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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服务生加张椅子吧。”我站起身说。 “不好意思。”大东对鹰男和蛇女说,“大家稍微挤挤吧。” “喂。”蛇女对鹰男说,“坐过去一点。” “人们像天上繁星,一样拥挤,却又彼此疏远。” 小西开了口,又是一句深奥的话。 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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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小莉的妈妈是个艺术工作者呢。” “是吗?”我很好奇,“我一直以为她是粉领族耶。” “没错呀,她在一家百货公司的化妆品专柜工作。” “那怎么能算是艺术工作者?” “当然算呀。”她笑了起来,“只不过她的画布是女人的脸。” 我也笑了起来,并觉得这个草皮的绿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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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玩呢?”小西问。 “我带你去很棒的地方。”大东回答。 “不可以花太多钱。”小西又说。 “为了你,再贵也值得,多苦都愿意。” “够了喔。”我说,“这里还有旁人在耶。” 大东自从在家里演了一出浪子回头后,便开始有讲煽情对白的后遗症,常常让我听得汗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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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感受到雨,但却看不到这种感觉,不是吗?” “嗯。” “我想小说应该也是如此。从文字中看不到爱情,不代表爱情不存在,因为爱情未必存在于文字中。” 她笑了笑,接着说:“你也许可以听到爱情,或是感受到爱情,但这种声音和感觉都不会存在于作者的文字中,它们是出现在读者的耳际和心里。” 她这席话让我很震惊,我低头看着画,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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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端上来后,我问她:“说到声音,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我的老师说过:厉害的画家,画风时,会让人听到呼呼的声音; 画雨时,会让人听到哗啦啦的声音; 而画闪电时,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这说得很好呀。” “那为什么你的老师不是这样说?” “嗯,没错。”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说,“我老师说的是:厉害的画家,画风时,会让人感觉一股被风吹过的凉意; 画雨时,会让人觉得好像淋了雨,全身湿答答的; 而画闪电时,会让人瞬间全身发麻,好像被电到一样。” “那么谁说得对?” “两个都对呀,差别的只是程度的问题。” “程度?” “会听到声音,还是属于感官;但如果能感受到,那就更深入了。” “嗯?” “如果你蒙上眼睛、捂住耳朵,便看不到、听不到;但如果感觉钻入心里,难道你要叫你的心不跳动吗?” 我突然想起那次雨声钻进心里几乎导致失眠的经验。 “再举个例子来说,如果我画一枝箭正朝你射过来,你觉得听到羽箭破空的声音和感觉被箭射中的痛苦,哪一种比较深刻呢?” “当然是被箭射中的感觉。” “所以啰,如果图画是画家射出的箭,那么最厉害的画家所射出的箭,不是经过你耳际,而是直接命中你心窝。” “我懂了。”我笑了笑,“你老师说的厉害画家,才是最厉害的。” “其实艺术又不是技能,哪有什么厉不厉害的。”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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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难道不肤浅吗?” “如果喜欢美丽的东西就叫肤浅,那所有学艺术的人都很肤浅。” “为什么?” “因为学艺术的人都在追求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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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喜欢美丽的东西就叫肤浅,那所有学艺术的人都很肤浅。” “为什么?” “因为学艺术的人都在追求美呀。”她笑了笑,接着说,“喜欢美丽的人、事、物是天性,不是肤浅。” “是这样吗?” “我们喜欢一幅画的理由很单纯,就是因为美。难道你是因为这幅画心地很好、个性善良、会孝顺父母和报效国家才喜欢它吗?” 她说完后,自己觉得好笑,便笑了起来,“而且呀,喜欢美丽的画的人,叫品味;而喜欢美丽外表的人,却叫肤浅。这样讲不公平吧。” 她还是笑着的,我也跟着笑了笑。 “有的画虽然美,但就只是美而已,喜欢的感觉很简单;但有的画,可以让人有共鸣或是感受,那便是更深一层的喜欢了。” “嗯。”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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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嫣来了,一袭浅蓝色的礼服,远远地在入口处发亮。 她缓缓走过来时,现场的音量分贝,大概减低了一半。 “今晚可以让我穿更正式一点了吧?” 她指着衣服上的一些配件,对我笑了笑。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穿的外套很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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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地唱给你听的。”她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那你可以再说一个故事给我听吗?” 我用力咳了几声,终于可以说声:“好。” “谢谢。”她说。 “从前有个学科学的男孩,很喜欢公司里的一个女孩,每天都会期待多看她一眼。但一开始,女孩不喜欢他,没多久女孩发现是她误会男孩,便不再讨厌他。男孩为了讨女孩欢心,会说故事给女孩听,也会做些傻事。后来女孩要离开公司了,男孩的心里很悲伤。”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故事结束了。” “你以前都可以让我然后的。” “以前说的,是虚构的故事;现在说的,是真实的故事。虚构的故事可以一直然后下去;但真实的故事,没有然后。” “男孩还是可以跟女孩在一起的。”礼嫣说。 “你觉得可能吗?”我反问她。 她没回答。但其实没回答就是一种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男孩跟女孩无法在一起吗?”我又问。 “为什么?” “因为男孩和女孩都在现实中生活,并不是存活在小说里。” “这个结局不好。” “不是故事的结局不够好,而是我们对故事的要求太多。” 礼嫣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我也跟着沉默。 “我想再玩一次第一个字的游戏。”礼嫣打破了沉默。 “好。”我点点头。 “今天我要走了。” “今。” “不会再回来了。” “不。”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有。” “我喜欢的人是谁?” “我。” “接我的车子来了。” “嗯。”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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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台湾念书时,就喜欢来这家店,也说这里的咖啡很好喝。” “这家店不是你的吗?” “那时候还不是。”他说,“她出国念书的那几年,我拼命赚钱,后来顶下了这家店,也拜托店长教我煮咖啡。” “那个店长人还真不错。” “不。他以为我是黑道人物,所以不得不教。” 我觉得很好笑,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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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为你而画的,所以你一定会看到那幅画。” “你怎么知道?” 老先生又开始发声狂笑,笑声暂歇后,说:“我是个石雕师,我连石头的感情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人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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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说完后,把麦克风拿给小西,她摇手推辞,最后才接下麦克风说:“嫁给大东,即使到北极卖冰箱,我也心甘情愿。” 小西说完后,现场所有人手中的筷子,几乎都掉了下来。 鹰男和蛇女的筷子也掉在桌上,但我手中的筷子还拿得好好的。 蛇女问我:“你听得懂?” “嗯。”我点点头,“在北极,谁还买冰箱?所以卖冰箱的人生活一定很困苦。即使这么困苦,她也心甘情愿,真是坚毅的女人啊。” “佩服佩服。”鹰男说,“我只知道北极冷,冰箱也冷,所以她这段话实在冷到不行。” “我也觉得好冷。”蛇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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