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农历生日,明天是母亲的祭日,去年的9月初六凌晨,母亲离开了我们。
母亲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她是60后,在家里排行老二,一共八个兄弟姐妹。懂事起就要帮助外公外婆带弟弟妹妹,干活挣工分。
家里兄弟姐妹太多,想要买新衣服,得靠自己想办法。母亲曾经告诉我,当年她为了买一块手表,给生产队打猪草割牛草,起早贪黑干了好几个月,终于攒够了一块手表钱,戴上以后高兴了好久。
母亲跟父亲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家里十三个兄弟姐妹,父亲排行老六。他们俩认识的时候,父亲的哥哥们都已经结婚分家出去,。那会儿,父亲是爷爷奶奶家里干活儿的顶梁柱。外公看父亲田里地理的活儿都会干、手脚麻利、人勤快,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即使那会儿父亲家里很穷。
母亲嫁过来后,家里里里外外的活儿都帮着干。每到冬天,母亲的手就跟路边那老樟树的皮一样粗糙。一道一道黢黑的裂缝,用肥皂都洗不干净。
后来有了我,父亲母亲从爷爷奶奶家分家出来,自立更生。听母亲讲,分家的时候东西很少,一个茅草棚就是安身之处。到我记事的时候,经过父母的努力,房子换成了四间土墙盖草的草房。一间猪圈,一间厨房,一间堂屋,一间卧室。每年春天,都要赶在大风之前,请三伯帮忙用稻草把屋顶重新盖一下。不然夏天就会四处漏雨。
虽然换了房子,家里依然很穷。母亲与父亲商量:都在家里干农活不是个办法,让父亲出去学一门手艺,外出打工至少比在家里干农活强一些。
父亲出去打工了,家中里里外外的活儿:插秧种豆、薅秧点麦、掰包谷收水稻、挖红薯养禽畜,全都落到母亲肩膀上。还要带我这个调皮的小孩儿。常常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早上天还没亮就又下地干活去了。
父亲刚出去的那几年没挣到什么钱,但还是每年都回家陪母亲和我过年。那几年,生产队里陆续有人家外出打工,田地没人种。母亲就承包几户别人家的天地,自己一个人种。每年收玉米、收水稻的时候是最累的。把玉米收回家以后,还得把玉米杆带回去,这是上好的柴火。那玉米杆,比两个母亲都高,她一次两捆挑回家。家里的屋檐下,每年都会堆上几十捆玉米杆。
水稻我和母亲两个人收不回来,于是跟三伯他们一起收完他们的,再收我们的。刚收的水稻,一挑至少100多斤,母亲1.5米的身高,挑着担子在前面,我也挑着担子跟在后面。
母亲还养了好多鸡鸭,几头猪,其中一头母猪。伺弄母猪是个很累的活儿,尤其在产猪仔前后那段时间。产猪仔的时候,得整宿的陪着,防止小猪仔被压着,被踩着,被挤着。
这些年,母亲父亲把家里的草房换成了三层的楼房,还有大院子。家里也是生产队中比较早用上各种家用电器的。这样辛苦的日子,一直到我大学毕业,母亲才总算少种一些地,不再养猪了。
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病魔却缠上了母亲,这十年时间,经历两次手术,最后肿瘤还是扩散蔓延。
去年的今天,晚上八点,看完孙子跳舞,吃完媳妇儿熬的粥,母亲安详的睡下了。凌晨我们被父亲叫醒,说母亲不行了。我和媳妇来到母亲床前,念着佛号,告诉母亲我们都会好好的,请她跟着佛菩萨的指引走。
9月初六3点28分,母亲走了,面色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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