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岭里穿山过镇之四

终于我们在下午三点多到达了凤凰古镇。

古镇新修了两排仿古二层商铺，只是看着没有什么感觉，没有什么特色，一点设计创意都没有。古镇有一条长长的老街，也就是这条老街和老街上的房子表示这里的确是个古镇，青石板的街，小镇还是比较原汁原味，古旧的门板，原始手工作坊的产品。商家卖货的思维还停留在若干年前，像往日旧时光。入口的食物，露天堆放着，敞开着，行人说话的飞沫（只是大多戴着口罩，也有觉得无所谓，不戴口罩的），空气里的灰尘四散着，只是深山里的小镇，已经这样经营多年了，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来柞水凤凰古镇的人不少，街道上的人川流不息，只是真正买东西的似乎较少，大多只是四处看看。街中心几家风格古旧的客栈生意红火，一桌接着一桌，店家忙的应接不暇，也许太匆忙了，没想到今天生意这么好，上菜速度慢，味道很一般，没有一盘菜印象深刻，米饭生硬，填饱肚子而已。只是在客栈吃饭，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里面转转，看看这古色古旧的老屋子。人为什么喜欢看古镇，喜欢一些古旧的东西，如此的小镇和现代化的市镇差距何其大，为什么我来了一趟还来一趟，谈不上多喜欢，但不讨厌，喜欢走在这样的街道，喜欢看着着过去的老屋，看着这里人出售各色的物品。

来古镇，也许是生活里的一种需要，小镇也许是我们的一种寄托，一种对过去时光无处找寻的寄托，在这里我们似乎找回了什么，似乎体会出什么来，于是心生欢喜。

古镇要继续保持下去，还得依靠商业的繁华，依靠前来闲逛的游客花钱，看着吆喝无力的卖豆腐干的小妹，看着无人问津堆积满满的一锅肉夹馒头，忽然想到买点什么呢。看着露天放的豆腐乳，从外形看生意并不好，也不卫生，算了，这小镇，有什么不卫生的。有人拿去牙签，直接尝了一大块，味道好，却不知旁边人说了什么，就不买了。问的人有，就是出手拿钱的少。我买了一大瓶，13元，比起超市来说，划算多了，而且我相信味道差不了的。

走着走着，有一位卖腊肉的妇女，约莫50多岁，旁边坐着一个年长的妇女，在对旁边的游客讲卖腊肉妇女的往事，嗨，养了一辈子猪了，吃老苦了，耳朵聋了，听不见。一对年轻夫妻，买了一块腊肉，卖腊肉的妇女称着肉说，看，称得高高的，称上不哄你，都是我养的猪。那么一大块肉，才140元。她没有收款码，年轻夫妻刚好有现金。我再一次大量这么妇女，身上的衣服油腻腻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黝黑，手有些颤抖，行动似乎不那么敏捷，也许生活的苦，早早压坏了她原本健康的身体。山里的人也许比城里的人淳朴，当然什么地方都有坏人，他们没有城里人的精明，或者心思多想那么一点。小地方民风也有彪悍的，但总是人事简单，比许多地方要简单的多。

街上还有紧挨着的两家铁匠铺，围观的人大多看过热闹，现在谁还买这些锻打出来的铁玩意。岳父他们有兴致，看着看着，妻哥想买把菜刀，一把25元，没有漫天要价，没有狮子大张口，你都不好意思还价了。

在凤凰古镇的老街上走了一圈，吃了饭，买了一把刀、一瓶豆腐乳，我们又前行了。希望小镇越来越好，希望小镇能请来高人，引得来投资，着眼长远，好好打造一下，有景可赏，有乡愁可寻，有味道可品，留得住人心，也实现这里的人安居乐业。

下一个点，我们准备去牛背梁附近的朱家湾移民新村，如果时间允许顺便去去牛背梁景区门口，看看门口的风光。

朱家湾和牛背梁紧挨着，没想到牛背梁这么火爆，高速路上的车已经排成长队了，前几天这里刚接受过领导视察，大家蜂拥而至。我们到达朱家湾新村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山里的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下远处山顶的余晖了。村子里车不多，游人不多，大概已是过了高峰期了。大路上，一辆接一辆的车正在向外行驶。沿河畔的朱家湾新村不大，但是旁边有路延伸上去，山沟里面似乎还有人家，我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凭借夏日阴凉，这里大多数人家办起了农家乐，吃住游一体。在家门口就找到谋生的依靠，也是件美事。

我们决定还是去牛背梁景区最外面的大门口看看，出来的车仍旧是一辆接一辆，进去的车屈指可数。我们停了车，岳父他们拍了牛背梁景区三个字，算是来过。然后我们徒步沿着河水走了进去。河道里已有许多人，小孩们最热闹，开心的喊着。我们下了河，在石头上坐了下来，搬起河滩上的石头，触摸清澈的河水，吹着微凉的风，静静的待着，看着别人，看着水、看着山，看着慢慢前行的车流。

天色渐晚，一切慢慢暗下来了，我们也要返回了，看着绕行到高速的车流依然长长的，于是决定深夜走国道翻越秦岭，从广货街翻出，到达210国道，最终从沣峪口出山。如果是白天，可以看看风景，黑夜就只剩下赶路了，但不管怎样都是经历。黑夜隐藏了一切，只剩下车灯和山黑色的影子。

只要有路，就有人走，我们不是独行者，一路上不时有对向来车，不时有后车追上。翻了好长时间，爬上了一座山岭，竟然还有一片亮光，还有货车停留在此做生意。也许星光不问赶路人，星光也不问忙着生活的人。

我们翻呀翻，觉得路好漫长，没有风景，只有不停的跑，不停的往前。透过夜空映衬的路两旁的轮廓，看到这条路上，山岭上唯一的标志黑黝黝的竖立在夜空，我知道这里是黄花岭，如果是白天，可以稍作停留。夜晚，我们只能匆匆前行。

终于看到灯光了，只是来的那么突然，忽然一个转弯，广货街到了。夜晚9点多的广货街灯火通明，尽管各个店铺都没有打烊，但有很少的客人，只是却无人愿意关门歇业，都亮着灯，街上还不时有穿行的车，还有停留的脚步。

广货街，这里曾是繁华的街头，是秦岭南北商人贸易集散和歇脚的三角路口。往东进入商洛柞水一直再往东到河南湖北，往西往南到了宁陕、石泉、汉中、四川。凡是繁华的地段，皆是曾经商业云集发达之地，皆是商品集散之地，没有商业就没有古街、古镇，就没有人潮人海，就没有天南海北的来客，就没有所谓的天下闻名。

我们在广货街停留了一阵子，在街道上走了一阵，随意走进一家店铺，腊肉挂满了墙，老板娘竟然是陕北的，跑到这深山里开店了。我们曾经在陕北生活多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许不知不觉话语里带着陕北口音。老板娘对乡音敏感，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我们问她怎么跑这么远，老板笑着说，总要图一方面么，你看我多帅。有意思的小夫妻。

我们继续前行，又翻了一阵子，然后就是持续的下坡了。结果快到沣峪口时，前面竟然是长长的车队，都10点多了，还有这么多的车往出走，长长的车流，这白天有多少车进秦岭了。

高速也一样，绕城上挤满了车，都我们回到北郊的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又是奔跑了一天，又是在大秦岭里穿山过镇走了一圈。

我们只是匆匆走过，秦岭是迷人的，有无穷的美丽，秦岭的深处，高山草甸，云海，远山，我还没有去看，仅仅是走走，看看，穿行期间，就觉得是一种感觉上的美。就是这么喜欢在秦岭山里走走，无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