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沙发上,小腹与后腰软绵绵耷拉着,纵使我脑壳还惦记着再站起来干啥干啥去,它们才不肯听话,就像个小孩子,你对他说向东,不用,向西,不要,赶紧了,上学了,就是不要嘛。
一个月一次的访客到来,我充分尊重,躺平。
早上做了些啥,我们家的老房子地板被我挖起来,真是足够陈旧了,地板是可以拿起来,再拼回去的。多么有趣。这让我想起去年看的一部电影,魔法满屋,那是有魔法的屋子,小姑娘走着每一步,地板楼梯都可以跟着跳起舞来,我把地板放回去,有点挤,不好放,用力一顶,进去了,啪得一下另一边的地板跳了出来,哈哈。真正是魔法满屋的画面啊,因为房子的陈旧,竟然跳出魔法的画面。换到另一边把跳出的地板按进去,啪又一段的地板跳了出来。
这也让我想到小时候在铺着砖头的家里,悄悄挖砖头,把我的零钱罐藏进去,竟然家里没有一个人发现。很多天以后挖出来,放进去,最终满足了藏物的小小心愿,再不放进去了。事实上那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情,挖出来需得家人不在,还得挖半天,拿出来放回去又得折腾半天,消除痕迹。
旧地板清扫好了,沿着墙壁,我开始捯饬墙体修补,修补剂跟一管牙膏似的,专补小的坑洼。我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干这个活,过去我常常以为是因为娃爸的缘故,不曾选择重新装修老房子,如果是以我的主张,统一的外包给到好一些装修公司好了。免得自己折腾,多么麻烦。在公司做人事行政久了,已经习惯了一切交给供应商,供应商有责任搞定,有问题也会找到供应商搞定。自己不去做不专业的事情,也不想花那些精力心思去琢磨费神。现在慢慢看来,未必是娃爸的事情,尽管装修一事我们存在巨大的分歧,恐怕我自己对这间陈旧的老房子有某种不可描述的情结,很多年前它还很不错,或者说还行,时光飞逝,它已经陈旧不堪。可这所房子承载了几乎是我在这个城市定居下来的情感起伏与变化。所有的快乐,悲伤,绝望与希望,都在这里发生又隐迹。它或许是我舍不下的我自己的所有往昔。
假使有一天我抹去这一切,不代表它们不曾存在过。有一天我们搬离这里,也不代表我不珍惜或遗忘所有。所有发生,都是当下当然。
在这所旧房子里的我,依然爱它,累累伤痕何妨。一如我自己,皱纹是走过的岁月,亦饱含深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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