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的夜晚是否比大城市的夜来得更早?我常做此想。霓虹灯略暗淡些,路灯不够亮眼,灯杆的配饰俗得没底气,拐过几个街角后,只剩下人家室内的灯幽幽的,或许是幽怨的。这个冬天太不像冬天,没有雪,竟然也没有风。于是有些泄气,为了不像城市的城市和不像冬天的冬天。常常会莫名产生一些想法,比如路边的花坛里谁决定把花变成树?(很聪明的决定。)再比如卖豆腐的女人鹅颈长腿为什么就变成了豆腐西施?(我心里暗叫的。)还有,什么样的审美才能让人把那栋楼涂成俗艳的黄色……没有答案,似乎我有多么无聊。而其实这只是我克服日复一日的简单方式,每个日子都那么像,怎么办呢?年少时头脑里的光仿佛像闪电,闪呀闪呀,现在变成了路灯光,这算不算悲哀。我常想岁月磨平了的,究竟是自信还是棱角。天依旧暗灰,我在不太明亮的街边,悼念我的坏脾气和细神经,从学会低头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都不那么像自己,就如同城市和冬天,都是迷失的,毫不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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