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坐上往南方开的列车
如果一首歌的情感容量是100单位,你的情感经历正好小于且接近100单位,那么这首歌会带着你感怀,牵动你的心绪。而时过境迁,你的心路历程有了200单位,那这首歌就变成了五味杂陈,明明想说点什么,却欲语泪先流,欲辩已忘言。回头看去,风催大了少年,那向之所欣,陈迹于俯仰之间的岁月冲刷,的确是难以言表的。
比如五月天的《星空》。我正坐在飞速驶离北京的高铁上。前两日拍了大学毕业照,经历了毕业晚会,最后的时刻逛了一遍校园。列车呼啸,穿棱在城郊,耳畔却闻起五月天的旋律。但那是高中毕业时的节奏,只简单的将离别吟唱成诗,将诗作成自传。如今才看到,完全离开了校园,方到欣赏他们歌词的时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存,需要力量来维继初衷和理想。
关于大学毕业,早三年我就超前的感受到这面沧桑。奔波,追逐,别过,常是我的主调。所以真到此时,也并无不舍与眷恋。无非见往事,复作诗。看未来,重立传。将渐隐于现实生存中的情感,再一次有了思想罢。毕竟生活是需要诗意的。
以前,仅仅纯粹的为了一首歌,激发出心中的一小点共鸣,我就能将其变成灵感,化作剧本,翻译成影像,演绎出青春。现在,拍的片子越来越多,处理的素材快塞不下硬盘,灵感却越来越少。我向前走着,也害怕丢失过去。
我眼里的创作有两种,一种是基于自己对某一件事的看法,想要有所表达,以传递某种诉求为主,构建故事;另一种是基于除了表达之外的某种不得不有个片子的理由,凭空想一个故事,并用剧作法的套路去规范它。我的情怀有幸是前者,而毕业设计不幸沦为后者。所幸并不是所有人,都成为了后者。
昨天的夏夜晚风在我今晨的离开中,给了我一片北京的蓝天。直到伴随高铁风躁,窗外的华北大地重新呈现出满苍灰蒙。这是我在这条铁路上通勤时,普遍的景像。这么多年过去了,祖国越来越苍夷。三代领导人的思想理论武器变成教科书,科学发展观变成遍地污染。承受着高昂的物价,在实体经济崩溃的边缘,我们装睡着,做了一个中国梦。
北京是个神奇的地方,集举国之力却维持着一方权贵,继续他们的满清遗朝。辉煌的城市有高度集中且发达的资源,却坐拥在环首都贫困带的核心。无数的人带着梦想,向那片土地走去,包括多年前的我;还有的人自觉旧梦无憾,离开这里,奔向新的未来,也包括现在的我。记得在一个清晨,我路过校门口,看到一辆燕郊方向过来的公交车载着一整车拥挤又疲惫的人,从鱼肚白的夜色中,往北京唯一像样的CBD驶去。人生当奋斗,我却害怕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的奋斗很可能没有结果。因为北京过度集中的资源,加上地缘上完全不具备辐射和带动周边地区功能,迫使他们只能进京工作。我不想选择这样的生活,我害怕变成他们的一员,更害怕我的人生会毁于这种畸形模式。
列车继续南下,路过南京,熟悉的长三角地界映入眼前。无需再多言,看看还剩多少青春和野心,能改变多少自己和周遭。
从京城毕业的人,是否留京是不可避免的选择。有能力的人想方设法离开,有门道的人绞尽脑汁留下。我是离开还是逃走,答案只能在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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