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近三十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骑着三轮车等在校门口,时间到,放学铃响,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走出校门,家长纷纷上前去拉自己孩子的小手,有的孩子还撒娇让家长抱抱,可那位年近三十的女人却直接走进校园,正疑惑她有何特权能进校门接孩子,几分钟后见她抱着孩子出来,心想她家的孩子真娇气,妈妈挺着大肚子还得专门去抱他出来,不容我多想,只见女人将孩子放在三轮车上后骑车离去。
我满心的疑问当天就解决了。下午接孩子时我有意无意问旁边家长原因,旁边家长也许对那女人很熟悉,给我做了详细解答。原来这个孩子是软骨病,不会走路,甚至站不稳。孩子的爸爸也是软骨病,会走路,会正常生活,只是脸有点变形,腿脚有点跛,上肢在走路时也会跟着有节奏地摇摆。好在他有份工作,就是在这所学校教学,身体残疾的他找了一个长相不错又小他好几岁的邻村女人结婚,原因是这个女人心眼有点死,或者说有点缺心眼。婚后生了这个孩子,很不幸,孩子遗传父亲的基因,也是软骨病。到现在七岁了还不会走路,上学时爸爸带孩子一起入校,课间爸爸负责照顾他上厕所等事,低年级放学较早,所以妈妈先来接他回家。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那位挺大肚子的妈妈了,我想是那位妈妈又生孩子了。不久这个消息就得到了证实,离他家较近的一位家长告诉我那女人在家坐月子了。我心想,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否也很爸爸哥哥一样是个软骨病的残疾人。
再见那位女人大概是半年后,那天她又来接孩子,这次她不再进校门去抱孩子,而是由爸爸一瘸一拐吃力地抱着孩子送出校门,放在三轮车上,因为这时妈妈要抱老二——一个七八月大的男孩。有时接孩子来得早,我会看见那位妈妈也早早到校门口,有时抱着老二玩耍,有时弯腰拉着老二学走路,她不甚讲究,穿衣随意,行动大大咧咧,说话声音也很高。看见老二能正常迈步学走路,我庆幸之余脱口而出:“w老师这个孩子像妈妈,是个健康的孩子。”可旁边的家长却悄悄告诉我:“你以为w老师会有健康的孩子?那是别人的孩子。”“啊?”我不解。“叮铃铃……”放学了,家长们接着自己的孩子各自走开了。
在以后的校门口接送孩子的家长群中我也经常听到关于w老师二孩子的闲言碎语。有人说那是w老师朋友的孩子,w老师不想第二个孩子也是残疾人,是他主动邀请朋友到他家帮他生孩子的。开始我不大相信这些话,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老二已经两岁多了,他活蹦乱跳,小嘴也能说会道,样子却与w老师无半分相像,于是我也有点儿相信那些闲话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w老师的大孩子该上初中了,听说为了照顾残疾的孩子,w老师申请调到了孩子所在的初中。我的小女儿也上了一年级,每天接送两个孩子成了我的专职工作。此时w老师的二儿子也已上了二年级,他的妻子照例接送孩子,不过现在她的三轮车上又多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儿,她再也不使用特权进校门去抱孩子了,她家的二儿子会跟着班里的队伍一起走到校门口,然后跑向妈妈的三轮车,甚至三四岁的小女儿看到哥哥出来会快速跑向哥哥,拉着哥哥的手一起坐上妈妈的三轮车回家。两个孩子坐在一起,相貌出奇得相似: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微突的嘴唇,虽然称不上小帅哥和小美女,但也很讨人喜欢,眉眼间完全没有w老师的一点影子。“w老师也真是的,让别人替他生一个还不够,还生两个孩子,他一辈子都在替别人养孩子。”“w老师真是宽宏大量,啥事都可以容忍,居然让别人光明正大睡了自己的老婆……”讨论w老师的闲话成了接送孩子的家长们的绕不开的话题。“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w老师带大儿子住校,一周回来一次……”“这咋会不知道?”“后面的你也听说过?”“你说来听听。”“因为w老师经常不在家,他家都成了烟花柳巷。”那人低低地说。“烟花柳巷是啥?”另一人好奇地问。“烟花柳巷就是青楼呗!”“青楼?他家不还是老房子吗,啥时候盖青楼了?”“连这都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青楼就是妓院!”那人得意地坏笑。“啊,不会吧?他借精生子戴的帽子已经够绿了。”“我说你不知道吧,前天我和北地的t喝酒时他亲口告诉我他和w老师的女人那啥了……”“嘻嘻,嘻嘻……”接下来是那位传播者消息者咽着唾沫流鼻血的样子。“还有你们更想不到的,南地六十多岁的瘸腿光棍z也是w老师家的常客,他和w老师的老婆微信联系,啥时候俩人都合适就……”
“叮铃铃”的放学铃声响起,学校的大门被打开了,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校门,家长们不再八卦,而是涌向校门口寻找自己孩子的身影,接着孩子后都各自回家,十多分钟后,校门口又恢复了安静。
生活就是如此, 不管你愿意与否,它都依然继续。也许人前光彩夺目,也许人前春风得意,也许人前本来就黯淡失色,但人后可能都有着一些无奈与辛酸,这就是真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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