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候蚯蚓结,二候糜角解,三候水泉动。”
很喜欢《小森林》里的一句话:寒冷也是重要的调味料之一。于是我在南京的暖冬里渴望着寒冷的降临,像是追赶着监狱的自由人渴盼一场大雪纷飞。
暖烘烘的空调教室闷得人昏昏欲睡,混乱的思绪里适合提笔,如同我在这一生大概是最后一节晚自习上絮絮叨叨。
想回到过去那种简单纯粹的日子,在满城花开的春天预约一场秋天的雪,在寒风凛冽的冬天预约一场夏天的梦。悲伤止步于罐头里的硬币不够买冰棍,开心的时候全世界都在为我庆生。而现在的日子只是在忙碌的间隙中趋于平淡,任何欢喜的苗头都不长久,消极情绪却有永恒拓印进灵魂的效力。
我就在这样没有跌宕的生活里被时间辗过一天又一天,而窗外依旧是无人问津的岁岁年年。
很多道理都是过去好久才明白,恍然隔世,我永远走在时间的后面。也曾被人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一旦自己成为当局者这句话便成了雾中之花,没有形状的焦虑横亘在半空如鲠在喉。
这种焦虑在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多愁善感的我身上被无限放大,如石子落入池塘泛起的涟漪般拓展到各个领域,比如学业,比如家庭,比如爱情。
“浪漫的本质是不确定性。”于是像我一样妄想一切照常发展而杜绝所有不确定事物出现的人,注定与浪漫没有交集。
14日,考完英语四级的那晚,双子座的星星落下来了。我想再去看看,我年少时的梦,可以吗?
大概是十年前的冬天,母亲的杂货铺还没盘出去,货架最下层长久地躺着一双断码靴。在某个冷风瑟瑟的黄昏,那双积了灰的橘黄色靴子忽然闪入我的眼。我心下一横转头问:“妈我明天穿这双鞋子好吧?”母亲背着身记账,“随便你。”
我知道家里不富裕,任何新奇事物与我而言都具有致命吸引力。好不容易等到的“新”靴子被我难得豪放地掸去灰尘,第二天我趾高气昂踩着它们去学校。
那天真冷,空气凝滞的教室像冻满咸鱼的冰窖,我的脚在小一号的靴子里动弹不得。晨读快结束的时候,我灵机一动,开始疯狂跺脚。像是真有一股暖流升腾起来,瞬间解放麻木的双脚。欣喜之下我又用力跺了几下,地面突然变得凹凸不平,狐疑低头只见一片狼藉——
搁置太久的靴子,在无知小孩毫无留情的蹂躏下,被风化的鞋底渐渐皲裂,掉落。
等到放学,我像个行动迟缓的甲壳虫费力地在人群中穿梭,坐上马路对面母亲的自行车后,终于憋不住把当天的遭遇全盘托出。“哦。”母亲扭过身瞥了一眼我惨兮兮的无底靴,“吃蛋糕吗?”“吃!”我一口答应。
那时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小心翼翼挖着蛋糕时看到的晚霞,和现在的一样吗?
小时候的黄昏是邻居送的橘黄色糖果,长大了揭开糖纸才看见缓缓流淌的深蓝色忧伤。不是那些微小的幸福不再眷顾长大后的我们,只是我们再也无法轻易满足。
前两天排练舞台剧呈PPT台词的时候,有个剧中男生说,我(的名字)要橘黄色的。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他喜欢。
你也在怀念这样热烈而灿烂的童年吗?你也想回到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2019就快结束了,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2019.12.18
狐火青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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