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国国丧,周边各国都派了使臣前往吊唁,各国之间这些年都互有合作也都互有争斗,四周小国们逐渐分别被寅辰两国拉拢,阵营愈发明显。
【陛下,臣愿意前往寅国。】王慧清主动请缨道,自从暖暖离开,王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局之中,他们是皇亲贵胄,是皇帝最亲近的血亲但又何尝不是皇帝最忌惮的势力。寅国不断的清洗掉世族大家,寒门纷纷如雨后春笋一般登堂入朝,辰国的有学之士们也都纷纷心思翻动,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读书多年,都想在能够一展所长,寅国的变化也让辰国的世族的日子不好过了起来。
【爱卿身居要职,国之栋梁,怎能亲身犯险,而且此次只是寻常的邦交礼仪,咱们的使臣到场便可。】曲恒瑞自然清楚此次并不是寻常的邦交,他需要他的心腹借着这个机会摸清楚寅国的很多动向,以及周边各国的消息也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得到一次整合。但,该派谁前往他的确没有拿准主意。
【兄长身居中书不宜前往,臣乃礼部,份内之事,请奏陛下,臣愿前往。】王慧诚乃是礼部侍郎,的确是更为合适的人选,曲恒瑞并没有当朝表态,而只是言之择日再定。
【不知道暖暖在那轩辕小儿身边过的如何......】兄弟三人在家中说起,自从暖暖那日惊天动地的离开,这个名字就变成了王家的忌讳不准许被提及,【我们枉为暖暖的兄长,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暖暖的心思万分之一。】王慧念每每思及此就心痛不已。【好了~你不要太过自责,我们做哥哥的是真心爱护他这个弟弟,想来暖暖也是清楚的,如今他既然做了选择,再相见,我们还是兄弟但也是敌人了。】王慧清虽然嘴上安慰着几个弟弟,但内心却是这些日子以来最为痛苦和挣扎的,他自认为足够了解父亲,了解姑母,了解陛下,也了解自己的弟弟,但暖暖的诉说与决绝,他发现,自己从小坚信了解的一切人和事居然都是由欺瞒与谎言堆积而成。
曲恒瑞思虑再三,一来的确目前他可以信赖的人中除了王家并没有更得力的人选,这点也是让他堂堂的帝王心生警戒,二来他也想要试探一下王家的立场,最后同意了王慧诚的奏请,派其前往。在王慧诚出发的第二天,曲恒瑞的宫中出现了一位自称是来自寂心阁弟子之人,他的到来让曲恒瑞做出了一系列举动,也是为日后的种种埋下了种子。
【暖暖,你四哥会过来。】轩辕接到了消息之后告诉暖暖说道,【果然,我就知道那曲恒瑞动了歪心思,亏王家对他一直忠心耿耿。】暖暖自从上次轩辕忧虑他的身体,不希望他继续掌管情报这部分之后,便彻底从自己一手建立的系统中退了出来。暖暖历来活的通透,取舍也做的干净利落。【想来只是想要稍作试探罢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轩辕宽慰暖暖不用太过担心。
【师兄,我知道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该再因为此事为难你,但.....】看着暖暖欲言又止,轩辕看着很是心疼,他倾身抱住了暖暖,【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全部,但我答应你,如果你的哥哥们没有要伤害你的前提下,我定不会为难他们。】暖暖听到轩辕第二次对自己这么保证,但他始终不安,不是不相信他的师兄,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身在其位的不易和无奈。
【公子,这寅国可真是繁华啊。】跟着王慧诚一起的侍从本来还觉得路途遥远肯定要吃不少苦,出了都城路途所经过的地方无一不是荒凉又贫瘠,百姓的日子也甚为清苦,直到过了边界来到了寅国的地界,一路行来,各处都是一片宁静祥和,炊烟袅袅,百姓生活富足。到了都城之后则更是到处欣欣向荣,井然有序。【是啊。】王慧诚也内心不住的感慨,辰国虽然没有让百姓饿殍遍野流离失所,但的确大多数寻常百姓的生活都颇为清贫。而寅国却百姓富足,寻常不过的人家都衣食无忧,如果有参军的人家更是荣耀乡里,银钱抚恤远远超出自己原来的想象。
【如今的寅国可今时不同往日,文能凭真材实料入仕做官,武能凭军功论功行赏封将拜候,难怪这么多人都想来这边生活。】在专门为各国使臣准备的住所,王慧诚听到邻国使臣们也都在纷纷议论着所见所闻。
【晚上的宴会暖暖你想参加吗?】轩辕一边让宫人给自己穿着晚宴需要衣服一边看着懒洋洋的擎着手肘歪头在椅塌上的暖暖说道。【想也不想,有些犹豫。】暖暖平日想与不想都很明确,这次颇有一些为难,想见到哥哥但又有些踌躇。【要不我就扮做一个小太监跟在你身边好了,偷偷看一眼哥哥就行。】暖暖有些鸵鸟心态的说道,【暖暖,你哥又不会因为你乔装一下就认不出你,而且,扮做随从,晚宴漫漫,你会累坏的。众位大臣也都见过你,你让他们又如何想。】轩辕不希望暖暖隐匿起来,这也是为什么一回到寅国他便一直让暖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如果连他所爱都终日不得见光,那他拥有着明媚阳光下的一切意义又是什么呢。
【好啦~说不过你,我明白师兄的心意,更衣吧。】暖暖内心的小纠结只是耍给轩辕一些小性子,但这些纠结性子和脆弱终究只能一闪而逝,该面对的现实依然还是要去面对,对于暖暖,从来不曾有过回避。
王慧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诸多带着不同目的的目光,想自己在王家历来不算是最出众的那个人,没想到到了这寅国,自己还做了一回焦点。同辰国交好国家的使臣们,在辰国时王慧诚在礼部可以说都是相熟之人,一一点头问好,剩下的大多反倒是来自寅国的大臣们的观察,王慧诚大约也想到了是来自他那最近可谓是声名大噪的幺弟。
自从踏入了寅国,每天都在听到关于暖暖的故事,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暖暖乃是天神派下凡尘帮助陛下一统天下的,有说暖暖是辰国细作,圣上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还有说暖暖乃是天生魅惑,来自狐族,幻化成人蛊惑君王......暖暖在寅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慧诚本来以为暖暖不管是身为男子还是身份出身都只能成为皇帝身边的影子,没想到......
王慧诚思绪正在发散的时候听到当值的太监:【圣上驾到~~~】所有人都起身下跪一片山呼海啸,微微抬头,发现暖暖就跟着轩辕的身边,一身张扬明媚的红,和一身墨黑金龙纹的轩辕站在一起相得益彰,顾盼生辉。
【不必拘礼,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如今正值国丧,朕也无法大肆招待诸位,如果有什么不妥当之处,礼部会为你们一一解决。】轩辕客气的和诸国的使臣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之后便再也无话。倒是诸国的来使以为这寅国的皇帝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和大家说很多,没想到天赐良机下居然没有拉拢谁和挤兑谁的意图,好似真的沉浸在悲伤中一般。大家难免有些不适应。
暖暖在师兄说话时并没有看向王慧诚,但他感受到了来自四哥的眼光,四哥和其他哥哥们会恨他吗?哥哥们...感受到了暖暖的情绪波动,轩辕伸手过来握住他有些微凉的手,倾身过去,【暖暖,别伤心,你哥哥们都是爱你的。】说着摸了摸暖暖的脸,暖暖倒还算保持着理智没有扑进他师兄的怀中,毕竟他不用看也知道现在下面的诸人都盯着自己。【师兄,我想如果四哥要单独见我的话你不要答应。】暖暖知道四哥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见他,但他也知道四哥此行一定是曲恒瑞有意为之之举,哥哥们虽然都聪明,但却有些不懂帝王心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心清如明月就可以的。【希望他能懂你领你的情。】轩辕握紧了暖暖的手。
王慧诚眼睛从暖暖进殿之后就一直盯着暖暖,暖暖一直没有看他,不知道是避嫌还是真的就此打算前尘往事不再记起。思及此不免有些难过,从小一直疼爱长大的弟弟如今变成陌路,两人算是兄弟几人之中最为年龄相仿,暖暖素来安静,他外祖家是武将出身,母亲一直对其不甚管教严厉,他便是兄弟中最为闹腾之人,常常带着暖暖去恶作剧哥哥们,惹得三哥发货二哥护着大哥训斥,想来...那时候的岁月竟然是这般的惹人怀念。
【公子...公子...】随从看自家公子有些魂游天外,眼看着似乎没有要搭理旁边要寒暄的别国使臣,看着人家使臣的脸色越来越黑忍不住的上前提醒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想起家中长辈一时失神。】
【王大人可是识得阶上之人?】辛国来使不坏好意的问道。
【正是家弟】王慧诚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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