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不会主动出击,她只需要静静等待,等待她的猎物,自投罗网。
无知无觉地死去,剧烈挣扎后丧生,都一样。被她的丝线缠上,便成了她的扯线木偶,丝线钻进脑子里,被操控的,是意识。
除了他,没有人能看得见她的丝线,连被她的网所捕获的猎物也看不见。
这是一部关于远程杀人的网状结构侦探悬疑作品。细分的话应该可以分出四条线,四线并行,事件精细又诡异地展开,如坠蛛网般不知所措。
看完之后,脑袋疼……
推算的难处不在于蜘蛛的犯罪过程,画个时间表和关系表就水落石出了,难的是自己找虐地为各个步骤设定另一种情况,妄想验证一下蜘蛛的计划是否天衣无缝。
结果就是,投降。
并不是一个钟爱这类游戏的人,所以毫无恒心可言……
01. 杉浦。
这部分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论题。
社会特征,是一个咒语。
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差别,只存在于生理性上,由客观的遗传规律决定。其余的,都是人类的妄加。温柔妩媚美艳娇柔的是女人,强壮威武粗砺果敢的是男人,这些是社会特征,其形成的时间远远比性别特征要短得多,并且一直处于变动状态,可人们却偏偏将这些当作不可逾越的神圣。
男人要读圣贤书考功名出仕为国,女人要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男人要爱国尚武,女人要顶半边天,这些个毫无温度的词语,在不知不觉与有意为之之间,成为大部分人生存的标准,即所谓社会主流。很喜欢京极堂的一句话,政治是个人行为。为了满足自己的行为而有意识地控制社会主流,是很多居高位者惯用的手段。就像二战期间,日本政府绝不会宣传爱好和平这种今时今日被说烂的话题一样。
因为社会所设定的职能而抛却自己生而为人的本真,太不值得。
很多作为维护社会共同利益的准则被忽视,而很多束缚人类内在世界无关乎社会的歪理大行其道,似乎,太多人当局者迷了。
被社会操控着,就像一个扯线木偶一样。
京极堂这位饶舌的诡辩家,总是执着于将读者被束缚于社会性的那点可怜本真释放出来。人的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之间,不必同进退。
生而为人,并没有什么需要致歉的。
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曰归,曰重生。
痛苦,又爽快。
02. 葵。
问题升级,不仅仅是社会特征与性别特征之间的博弈,进而论道在社会特征被强行代替性别特征之后,男性社会大行其道之下,女性的尊严。
葵一直戴着厚厚的面具做人,这层面具,据京极堂所说,是打破男性横行的僵局必不可少的武器。极度理智,不近人情,极具攻击性,锲而不舍,方能敲动男性社会这座大山。
类似的问题似乎经常能够看到,很多女性已经准备好在这个世界冲锋陷阵了,但很多男性却还不认同她们作为战友出现在身边,因而滋生了很多关于尊重与否价值有无的争论。
纠纷此起彼伏,曾经根深蒂固的苍老大树其实早已动摇。
因为极度的渴望,所以步入歧途。
无性别。人人生而平等。永远不会因为辜负所谓正常的模样而被视作异类。这样的世界,可能会有,但不是现在。
她爱上了一个幻觉。
所有的理性全线崩溃,她偷偷摘下面具,等来的不是拥抱,而是劫难。
03. 茜。
从我的角度,其实并不能理解她。
她很聪明。发现家族秘密,寻找可以充当棋子的人,步步为营,无论人心几变皆在掌握之中,将根深盘错的世代诅咒彻底摧毁,路上众人铲除殆尽,无一生还,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
就是因为她很聪明,所以无法原谅。
这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做派,绝不是她的唯一选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为己残害他人,是否也该天诛地灭。
京极堂说她也不清楚事件进行的原理,那个时候会看到她的惶惶不安。原以为她算无遗策,其实连她这个始作俑者也控制不了无视社会性的残暴之徒。贪嗔痴恨,她的计划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关闭。
不要轻易毁灭人的社会性,人性之恶藏无可藏,必将贻害无穷。
这部作品很有意思,叙事结构像狂骨之梦,人物关系与姑获鸟之夏有莫大关系,内里有魍魉之匣的影子,京极堂的角色又和铁鼠之栏相似。
好吧,我信了这部作品多少有向之前作品致敬的意思了。
04. 碧。
她是织作家里最无辜的一位。
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生作织作家的一员,是她的原罪。无人将她救赎。只有妖魔将她推向深渊,万劫不复。
她的母亲说她就是这样的孩子。
她是这样的孩子,可她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孩子呢?
这个小女生,其实根本没有勇气将自己献给恶魔。她以为自己背负了累累血债,却最终不敢亲手亲手再添上一条。
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小孩。
那些个大人杀得麻木,却偏偏,要她来做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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