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时候,那天阳光很好,我和孩子在小区里散步。我和她走得很慢,走一会儿就会停下来。有一会儿,停在那里,抬头看见阳光照耀下的一片树叶。初春的树叶,嫩嫩的,黄绿色,在阳光照耀下,焕发着生命力。
站在那里,心被触动到。某一刻,内心呈现出一个意象,小女孩的我,内在的自我意识刚刚萌芽,然后生命能量被拉到了外在。那一刻,忽然对自己的生命多了一份了解。
自我意识的重新建立,这个主题,不断的在生活里被意识到。这两天,开始写东西的时候,不知不觉写到小女孩的我。
有一个印象,大概刚上小学的时候,已经会写字了。一次,我用一个小水果刀在床头的墙上,划出来“为了母亲”,或者是“母亲”的字。记不清楚是写了四个字,还是两个字。但在墙上写字,“母亲”,这个印象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妈妈不高兴的、苦愁的样子,是我小时候对妈妈的一个印象,一个有些烙在心里的比较重的印象。妈妈肯定也有开心的时候,有笑的时候,但小时候的我,总觉得她心里面不开心。这象是她一个基本的情绪背景和底色。
小女孩的我,在心里想把妈妈拯救出来,从不高兴、苦难、苦愁、担忧中拯救出来。妈妈满是担忧,甚至有时候有怕,心里重重的,小女孩可以感受到。妈妈有埋怨、抱怨,不敢骂出来,小女孩也可以体会到。妈妈的情绪布满在胸口,甚至溢在嗓子那里,但没有说出来。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小小的我,很懂事,不想触碰到什么,以触发妈妈的不开心。
不仅如此,小女孩,用尽力气,小小的已经开始帮助家里干活。烧柴做饭,做家务,田地里农场上做农活。上学学习,很用功。到后面上中学,初中高中的时候,更是竭尽全力。小女孩的心里,有一个心念,让妈妈从苦中出来。
写到这里,小时候的画面不断浮现出来,农场里小女孩拿着大人用的木杈摊晒麦子;和大人坐在一起,围着收割回来的玉米堆,拨玉米皮;端着装满了干花生秧的大大的筐子,大人在给家里的牲口储备冬粮。……
在意象里,成年的我拥抱这个小女孩,这个想让妈妈从苦里出来的小女孩。拥抱着她,许久……
小女孩的心跑到了妈妈那里,她被一个念头占据--让妈妈从苦里出来,她的生命能量倾注到了想要帮助大人。
小女孩,你是个孩子。
你可以玩耍,可以在田野里撒欢,可以躺在田地里,可以说我现在不想干活,可以采摘一朵小花,可以无忧无虑,可以不去管大人的活儿……
小女孩,回到“你是个孩子”的位置上去。你能感受到妈妈的情绪,即使妈妈不说出来,你依然会感觉到。但小孩的你,不能从认知上知道妈妈怎么了。那个时候的成长环境里,更不会有一个人,有一个声音告诉你,那是你妈妈的情绪。
如果你能知道,那是你妈妈的情绪。能够知道,哦,我妈妈在情绪里。你就不会生活在妈妈的情绪里,像在雾里一样。你就有机会看到妈妈生活的更多部分,在田间用心劳作,收获庄稼的踏实感,养育孩子的满足感。
小女孩,回到“你是个孩子”的位置上去。接受父母为你创造的生活。踏踏实实地接受父母的给予。感受妈妈她想给孩子暖的生命本色。
妈妈和爸爸辛勤劳作,给你和哥哥创造生活条件,是他们做父母倾力愿意的,他们为他们所能做的而自豪,心里满足和踏实。
小女孩,回到“你是个孩子”的位置上去。孩子的生命能量是用来创造自己。把你的生命能量收回来,把你的心收回来,回到“你是个孩子”,去感受你自己,去做一点你想做的。走在发展和创造你自己的生命秩序上来。写到这里,还想到你生硬的学习的情景,想对你说,放松一些那些你不敏感、摸不着头脑的科目,对你有感觉的学科,可以松弛下来去体味,去自主摸索,而不只是刻板的学习和记忆和考试。学习一样,有感觉,有情感,有趣味。
小女孩,你是个孩子,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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