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很长的几年时间里,父亲仅是充当了一个给我生活费的男人,至少在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
父亲兄弟姐妹七个,父亲排行第六,爷爷奶奶照料几个孩子的同时,还要照顾几个大伯的孩子,所以父亲得到的照顾就少了一些。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回家了,才过一两年就就结婚了,婚后奶奶和父亲一起生活,我们三姊妹出生后,年轻的父亲便过上了,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父母亲迫于家庭生活的压力,他们下广东务工了,我也成为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与奶奶一起,带着弟弟和妹妹生活着。那时,与父母的联系就是每个月的汇款单和几个月能收到的书信。由于是家里面的长子长孙,我扛柴、担水、自己拿着汇款单取钱......那时,我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全能的孩子,也在那时,我认为父亲是没有本事的男人。
也许时间是感情的润滑剂,是亲情的体验卡。在我读高一的时候,奶奶离世了,父亲回家处理奶奶的后事。我回到家,看见姑妈和姑姑在在那里抱头痛哭,当时爸爸看见姑妈和姑姑哭,爸爸跑到了门外,我也跟着跑了出来。就在那没人看见的角落,我看见父亲用双手捂着脸,在那里抽泣,看见我跟着来,就擦了擦眼睛后跟我说,沙子进眼睛了。而我自己似乎明白,那是无声的呐喊,那是父亲没能在身边照顾奶奶的自责,是年纪轻轻就养老育小的心酸和无奈,我也为自己的幼稚而自责。
后来啊,我自己也毕业了,自己挣钱糊口了,经过生活的我,渐渐懂得了父亲的苦累,知道他当时有多不容易,而父亲经历了各种苦难,变得云淡风轻,那是那是生活的沉淀。
有一次,我在父亲面前放了筷子兄弟《父亲》这首歌,想告诉父亲,我理解他的辛苦,他是很有很有本事的男人,而父亲笑笑着说,少放这些煽情的歌曲。有时我会跟父亲开玩笑说:“我已经超过你咯。”父亲只会说,你早超过我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怎么可能超得了呢?
俗话总说,在父母的眼里,你始终是个孩子。谁说不是呢,我们能做的就是多理解理解他们,陪陪他们了,少给他们惹事已算是尽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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