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日头昙花一现,还没来及做个谢幕表演,就将舞台让给了黑夜。
到了晚上,郑老汉早已躺在新盘的火炕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鼻孔里喷出浓浓的酒气。他的媳妇郑老婆子则躺在一边,嘴中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仿佛漆黑的夜幕里有人和她密谋交谈,那声音低且急,完全听不清内容。
此刻后院的厢房里也不平静。黑暗里,郑老汉的儿子在床上辗转反侧,王媒婆白日里的话如同一颗杀伤力极大的炸弹,在他脑海炸出了关于女人的一切遐想。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情欲和男性的原始冲动在此刻被彻底激活,他因燥热难耐把被子翻到一边,两只手在赤裸的身上胡乱摩挲,仿佛在寻找某个机关。最后他如愿以偿,一阵痉挛伴随快感从脚底直达大脑,僵直紧绷的身子很快瘫软下来,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随之倦意袭来,即将昏睡之时,一阵急促的叫喊声传来:
“哎呀...娃他爸,娃他爸你快起来...”
那是母亲的声音,郑老汉的儿子立时坐起来,在黑暗中竖起了耳朵。
短暂的平静过后,更大的声音传来,这次声音中带着惊恐,又接着“哗啦”一声脆响,郑老汉的儿子惊出一身冷汗,他赶紧打开灯,一把扯过衣服,甚至来不及穿鞋子,慌忙跑到父母的屋里查看。
“哎呦...我的脚”
郑老汉的儿子打开灯,才发现右脚被地上的碎瓷片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着。蜷缩在炕角的母亲露出狰狞的表情,宛若一只惊慌失措的母兽,而一旁郑老汉依旧睡得不省人事。
知道儿子来了,郑老婆子稍微安定下来,瑟缩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自从她耳聋眼瞎之后,便很快掌握了通过气味感知外界的技能,这让她能清楚地区分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儿啊,咱家里进脏发(脏东西)了。”
郑老婆子神叨叨地对儿子说道:“这屋子太冷了,那东西就爱来,它就在门后的墙角。”
郑老汉的儿子踮起脚,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碎瓷片,转到门后,结果空空如也。
“妈呀,你一天能不能不要吓我了,再说你喊就喊,摔啥碗呢,你看我脚被割成啥样子了?”
他的抱怨没有的得到回应,他突然意识母亲已经聋瞎很久了,由于遗传原因,郑老婆子本就不佳的听力在五年前彻底失聪,至此一直到她去世,都没能再听过世间的任何声音。三年前又因为眼疾成了瞎子,于是这个可怜的老妪成了村里孩子口中的“龙虾婆婆”。
想着自己母亲悲惨的遭遇,郑老汉的儿子鼻子有点酸,他忍着脚痛爬上炕,服侍母亲躺下,又给父亲紧紧被子,找来笤帚扫了地上的碎片,然后拉闭好门退了出去.....
回到房间,他找来一块干净的白布缠在脚上,也不去洗手上的血迹,一番折腾让他疲倦不堪,还没等他决定让村里的哪个婆娘陪他入眠,他的嘴角就已经留下了酣睡的涎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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