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大一看自己人已经闹出了损伤,不能再袖手旁观,他腿部劲力一运,身形一飞冲天,犹如大鹏一般,披风猎猎犹如翅膀,木老大携千钧之势向黑袍人以一掌拍出,黑袍人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出手,不慌不忙回身右手一掌迎上去。
两人的掌劲于空中连续数次交锋,不相上下,两掌交击如同惊雷晴空乍现,发出轰然一声巨响,木老大向后腾跃缓冲气劲冲击,黑袍人也被逼退一段距离,两人气劲碰撞卷起阵阵劲风在周围肆虐。
木老大刚一落地,又猛地一蹬地面弹射出去,地面上瞬间出现细密的裂缝,他背后的长刀终于出鞘,刀光如匹,就像阳光照耀在白雪上的那一刹那光芒,木老大的手下见老大出手,早已经退开。
黑袍人毫不畏惧,银质铁爪向长刀迎去,凝聚着血色的气劲,看起来分外诡异,两人犹如旋风一般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势均力敌。亮白色的刀光与血红色的掌影发出一连串碰撞,忽然只听到一声轰然交击的巨响,两人由动到静,再次分跃至两旁。
木老大长刀归鞘,站在前面,影刀儿和庞宽来到他身后,翟胖子等其他的弟兄围在他们周围,木老大盯着黑袍人问道:“这位兄弟,你究竟意欲何为?”
黑袍人终于开口了,一种嘶哑,如同磨刀一般的刺耳的声音:“我是来帮你们的。”
“放你的狗臭屁,”翟胖子挨了一爪,怒气冲天,大声骂道:“看你穿得神神叨叨,一定是后面那些王八犊子派来的。”
木老大也未答话,狐疑地看着黑袍人,显然在等着他的解释。
嘶哑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已经无路可走,这样下去只有死路。”
“这还用你说?”翟胖子继续骂道:“老子用屁股想,也知道好日子马上到头了。”
“你要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干脆点儿,把脖子伸过来让我砍死你,老子下去也有个作伴的。”
那黑袍人没有理会翟胖子的骂骂咧咧,而是对木老大说道:“我知道一条小路,能够穿过苍龙岭,避开边防,直入川蜀平原。”
“这是你们唯一活命的机会。等你们到了川蜀平原,大把的食物、钱财、女人在等着你们。”
翟胖子闻言虽是一惊,他见木老大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黑袍人耸耸肩,道:“你们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沉默半晌,木老大发话:“条件是什么?”
黑袍人知道木老大已经动心了,毕竟若有生路可走,没有人会偏向死路而去,而且几百个弟兄随他出生入死到如今的地步,他亦想为弟兄们搏一搏,搏出个一线生机。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流入川蜀平原,想来仍是以劫掠为生。”
“我只需每次劫掠,带回几个女人与小孩交给我就可以了。我想这要求对于你们来说,可以说是简单至极。”
的确,西南之地烧杀抢掠连年不断,更勿论是抢几个女人和孩子,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翟胖子听着如此简单的要求,好奇的问道:“你小子要这么多女人和小孩,是不是自己不行,生不出来,所以盯上别人家的了。”
“聒噪,”话音刚起,翟胖子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黑袍人竟然眨眼便来到他身前,左手一掌拍向翟胖子的右脸,竟是想要给他一个耳光。不料,掌至中途,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突然出现,扼住黑袍人的手腕。
来人正是木老大,他淡淡说道:“好,我答应你。”
“追兵将至,前方带路吧。”
黑袍人带着木老大一行人,在山林里穿梭,影刀儿吩咐几个善于反追踪的兄弟善后,掩藏他们行动留下的痕迹。山路越走越崎岖,地势越来越陡峭,行至前方,林木陡然开阔,竟是一处断崖。
崖下湍急的江水奔流而过,距离对面约有十多丈的距离,黑袍指了指,道:“从此处跃过去。”说完身先士卒,提气一跃,飘然落在对面山头。
木老大眼见此处,地形险绝,林深茂密,人迹罕至,对于黑袍人的话开始越来越信服,这十几丈的距离虽然不在他的话下,但是他手下的儿郎并非都有如此高明的轻功。
翟胖子让人将树林中的藤蔓捆起来,连成长绳子,木老大和影刀儿各执一捆,纵身跃过悬崖,而后将绳子绑在悬崖两侧的大树上,剩余的人可以凭借树藤慢慢爬过悬崖。
待众人都过得悬崖,影刀儿将树藤斩断,防止追兵再度追上来。
黑袍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伙儿人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不愧是无尽杀戮中历练出来的,心中虽感叹但却仍沉默无言,只是等众人都落定,招呼一声继续前行。
众人这算是进入苍龙岭深处了,一路上攀岩爬树,淌水过洞,最狭窄的山洞只允许一人通过,翟胖子不经感慨道:“这种鬼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黑袍人也不答话,只是一路前行。
又走了半日,地势逐渐降低,周围林木也逐渐稀疏,甚至还有砍柴的痕迹,木老大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他们心中的梦幻之乡。
甚至连日来奔波逃命的疲惫也一扫而光,木老大他们呼吸着川蜀之地的空气,宛若新生,他们将要在这里东山再起。
思绪飘飞,木老大思维又落回到现实。
“这几次转移,全靠那黑袍人给我们找的锦城内的细作,我们才能让官府摸不着我们的踪迹,那个黑袍人实力强劲,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摸清他的底细,我始终对他抱有疑虑。”
木老大一拍翟胖子的肩膀,道:“多想无益,身处异地,我们要时刻小心谨慎,你下去让人赶紧收拾行装准备转移,再派几个兄弟去探查官军动向。”
木老大把信鸽带来的官军巡防图和搜捕路线给了翟胖子,拍了他一把,让他赶紧去。
“好嘞,老大,我办事,你放心。”翟胖子谄笑说道,然后一溜烟跑出去了。
翟胖子将消息传下去,立刻收拾行装,准备转移据点,虽然众人习惯跟翟胖子开玩笑,但是木老大吩咐下来的话,他们还是没有丝毫质疑的立刻开始执行。
这几百人都是从西南之地随木老大经历艰难万险的精锐力量,虽然没有军队训练有素,但是也是迅速非常,翟胖子找了几个善于追踪的兄弟,将巡防图交给他们,嘱咐道:“像上次一样,去探查一番,若是属实,快速回报。”
……
许佑荣率领一众捕快,快马加鞭奔行一日,到达了西南驻军所在的小镇,这边的官军统领已经收到了李无伤的传讯,军队早已集结完毕,已经是整装待发。
校场之上,许佑荣站在点将台,一眼望去,台下两千名军卒皆持枪鹄立,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等待着将军的命令,许佑荣深感欣悦,他曾在北境入伍,与军卒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走到点将台正中央,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整齐排列的兵卒,朝着台下大喝道:“将士们!我们身为军人,为的就是保家卫国,如今盗匪肆虐,我们却无能为力,我们是不是应当感到可耻!”
“是!”两千名军卒齐声大喝,如霹雳在空中炸裂。
“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我们血洗耻辱,我们要不要抓住?!”
“要!”声音更加洪亮。
“我们决不能让盗匪,再抢我们百姓一分一毫!”
“面对这种恶贼,我们需要做什么?”
“杀!杀!杀!”三声喊完,校场军士皆双目怒视,杀气冲天。
“好!众将士听令,随我前去剿匪!”许佑荣翻身上马,“铛”的一声,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向前一指,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两千名军士同样跨骑上马,随着许佑荣绝尘而去。
郑捕头和王捕头率领八十名捕快,紧跟在其后,他们也将沿着既定计划,进入山野搜寻贼人的下落。
官道上扬起一路尘沙,久久没有散去,道旁深林之中,一个样貌奇异的人,身穿着粗布麻衣,神色紧张地看着官军远去,他匆匆转身离去,片刻之后,一只信鸽从林中飞出,它扇着翅膀,转了几圈,也向着远方山林飞去。
木老大正在屋中静坐,影刀儿和庞宽也在,只是屋里没有任何声响,沉默异常,忽然翟胖子推门进来,气喘地说道:“老大,出去探查的兄弟们陆陆续续飞鸽传讯回来,官军已经行动,衙门的捕快不多时就会搜到咱们这边区域了。”
庞宽声音粗犷,开口说道:“看来情报不假,老大我们撤吧。”
木老大早先已经吩咐做好转移准备,是以数百名手下都已经集结在一处。木老大、影刀儿、庞宽是最后到的,只见他大手一挥,四五百人悄无声息地出发了,只留下众多倒塌的棚屋证明此地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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