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爸,十点了,准备打烊了吗?”老板娘关了面馆的暖气。
“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客人。”
“嘎吱”,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夹杂着大年夜的风和雪,发紫开裂的手紧握着个早已看不出颜色的粗布口袋――一个老人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外,“给您……五双手…套……换一碗面……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从那只口袋中掏出五双厚实的手套。
“可…可以。”老板娘愣了愣,转身开了身后的暖气,“进来坐,有暖气。”
“麻烦您把面……分成两份……外带……”老人颤颤巍巍地进了面馆,选择在靠近门的角落坐下。
“可…可以。”负责煮面的老板愣了愣,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刚开面馆的他,那贫穷的年代――他背过身去偷偷地将准备下锅的面多加了一把。
“再来个蛋吧,他爸。”不知何时,老板娘走了过来,往锅里悄悄地打了个蛋。
“再拿点腊肉吧,老人家瘦骨如柴。”老板盯着锅,迟疑了几秒,老板往锅里又撒了几块腊肉。
“土豆再放几片吧,暖胃。”
“还有生姜末,吃了会热起来。”
……
面馆老板夫妇,细心地将两碗面在打包盒里装好,又严实地在外面裹了几层锡纸,拿了个大红布袋,将面条放了进去,递给老人:“新年快乐,您慢走。”
“谢谢……”老人刚接过面条,便匆匆忙忙地推开木门,消失在大年夜的风雪中……
“这个老人家着急着要去哪里呢――”
面馆所在的那条街的拐角处,暗黄的路灯下,老人与衣着破烂逢头垢面的流浪汉紧挨着,流浪汉正抱着面狼吞虎咽,顷刻间一碗面荡然无存。
老人悄悄拼命地用皮带勒住自己的肚子――
“这里还有一碗,你快吃吧,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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