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从此以后》,作者名:姓张的林先生,处女座女生。
连载于前任博物馆APP,下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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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我认识了你。我和你是青梅竹马,幼儿园、小学、中学,我们都在一个学校,而且还是一个专业,真巧啊。认识你已经十二年半,而喜欢你的时间其实不长,才一年半。但从那个时间节点开始,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首先,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长得好看?专业好?成绩好?都不是,最开始其实是因为一把伞。你撑过一把棕色伞柄,黑色伞面的大伞,而我第一次见到这把伞时,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直到有一次,你把伞撑开放在排练厅前,我突然想起9年前,外公去世时,斜靠在鞋架上的那把伞,也是棕色伞柄黑色伞面。两把伞,一模一样。我不敢让你察觉到我的异样,所以没敢让视线在那把伞上停留。
后来,一次偶然的契机,你知道了那把伞的故事。估计也是那时候,你真正地察觉到了我喜欢你。但在那时之前,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你那把伞有点坏了,伞骨老是固定不好,撑的时候还得注意方向。 尽管那是把坏伞,但我却不想让你换掉,因为只要看着你撑着那把伞,我就有种外公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感觉。
外公是在雨天走的,所以我讨厌雨天,是它带走了我的亲人。而发现这个小细节后,我又有点希望下雨,因为一下雨,你就会撑着那把伞,让我在模糊之中能看到从前熟悉的身影。那把伞成为了我最开始接近你的理由,却也成为了我最后不得已离开你的理由。
2
那段时间刚好专业老师布置了一个四重奏。我和你,还有一个师弟一个师妹。可能只是你出于对专业的热爱,几乎每个大课间我们都会在琴房排练。再加上雨伞的缘故,不知不觉中,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你。
我问我的闺蜜:“你能告诉我什么才叫喜欢一个人吗?” “早晨睁开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走进教室第一眼看向的座位就是他,哪怕收作业也是先收他的,发作业却最后一个发他的,反正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他。” 我闺蜜是课代表,那时候她也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后来我又去知乎上看了些小甜文,想搞清楚到底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当我看到的每一篇小甜文时我都会想到你时,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是啊,我喜欢上你了。上课的时候我总会不自觉地往后看,看着你皱着眉头写练习,或看你认真地看着黑板。你知道你的侧脸有多好看吗?有时候你也会发现我的视线,然后朝我挑一下眉,再对个口型:“干嘛?” 我也会挑回来,看着你笑。当然,也有不大好的时候,比如当我和你对视完后发现老师正盯着我俩。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段时间我们是真的甜啊,上文的时候差不多是年底了,还有几周就元旦放假了。这一天刚好是12月31日,那天你正好值日,我没办法陪你留到值日完,但我走前大着胆子说:“我走了哦,新年快乐,撒浪嘿哟!”可能因为我说得有点快,你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爱你啊。” 说完,我满脸通红地跑掉了。那是我第一次告诉你我的心意,不过你应该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吧。那样就好,万一你认为是真的,当场拒绝了我,这让我怎么过年嘛。
2017年3月1日,回学校有一段时间了。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当上午放学铃响后,你突然问我: “你放假前对我说的那段话,是真心的吗?” “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觉得不是就不是。” “能不能别给我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种事情你自己理解吧。”
我不想告诉你真实的答案,所以我只好编了一个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你要是不说的话也没关系,如果你那天是开玩笑的我就当作没发生过。但如果你是真心的,我不能答应你。”
最怕的还是来了。“为什么呢?” “你不是要考附中嘛,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耽误你的专业和文化啊。”是的,那时候我正准备考附中,但还没有确定。最开始我还天真地认为你只是为了我好而说的这话,到最后才发现这只是你不喜欢我的一个委婉的说法而已。
这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但我并没有告诉你我到底喜不喜欢你。在这个问题的答案上,我选择了保留。我可能就属于越挫越勇的人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直告诉自己你肯定会喜欢我的,我也一直相信你对我是有好感的。对吧。
3
我最喜欢的还是每周我们在一起上专业课的时间,不仅是因为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你,更是因为我们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专业老师动不动给我带来的“惊喜”。
那一节专业课,老师突然问我俩:“你们是从幼儿园就开始是同学了吗?” 得到了我们的肯定后,老师就开始算::“幼儿园3年,小学6年,中学6年,大学4年,要是读个研究生一共就22年了,那再工作3年,然后结婚得了。”
我记得我还和老师说:“别开这种玩笑,要是以后结婚对象不符那就很尴尬了。” 那节专业课在周一,第二天周二照例约琴房,印象中我在调音,调到一半你对我说:“昨天老师说我们以后在一起啊什么的,你觉得我们以后会结婚吗?”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同学时她说:“天哪,他这是在向你求婚啊。” 当然,我也希望你那天的真实意思也是如此。
那节课你和我聊了好久的婚姻爱情观,你还告诉我如果有孩子的话也让孩子学扬琴,凑一个扬琴大家庭。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也算,也不算。我们名义上最多也就到青梅竹马的份了,但情侣之间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少干啊。你当时一定有点喜欢我吧,哪怕一点点也算啊。
还记得我说的雨天吗?最开始我是不喜欢下雨的,但是因为你,我对雨天的排斥貌似减少了许多。我记得那天乐团排练完,天空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和你并肩走着,因为只是一点小雨,我并不想撑伞。而你直接把伞举过我的头顶: “厦门下的可都是酸雨,而且你这样会感冒的。”
你一直都是这么一个唠唠叨叨的人。冬天我为了好看不多穿衣服你说我,吃饭挑食你也说我,可我这么一点也不觉得你烦呢?从学校到你家需要经过一段很长的下坡路,快要到坡底时,我们看见了一对撑着伞的情侣,你说:“我以前看到这些情侣都没有什么感觉,而现在,我觉得我们越来越像他们了。”
天哪,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真的喜欢我吗?我不敢真正地把这句话问出口,但我知道,我当时脸上一定是笑着的。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家离学校比较近,下坡路再拐个弯就到了。“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了,记得撑伞,戴帽子没用。” “好啦,拜拜。”
那段时间估计是我和你关系最好的时候了吧,我还记得有一次上完专业课,外面也是在下雨,当专业老师问我怎么回去时,我直接钻进你的伞里后,他的表情真的很精采。如果我们每天都可以这样的话,我恨不得每天都下雨,然后和你一起回家,说些甜到腻人的情话。这样,在不在一起,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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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也有一次我没有带雨伞,而天空下着倾盆大雨 你看到了,也是一样把雨伞举过我头顶。那时候你撑着的只是一把很小的儿童伞,如果要两个人撑的话多少是会淋到一点雨的。那时你有牵着我或者抱着我吗?太小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而且就算有的话,也都是小孩子之间有爱的行为而已。很快,你就到了你家门口了,你把雨伞给我:“你撑回家吧。”这件事情大概过去六七年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把一件小事给记这么久的,或许真的有一种东西叫命运吧。
前文有提到过,最后你知道了关于你的那把黑色雨伞的事情,是我闺蜜告诉你的。其实我是知道你不喜欢我的,从你的表情啊,小动作啊我都是可以看出来的。你可能对我有好感,但不至于到喜欢的地步。
你不知道吧,我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吃海蛎,知道你上课会有翘椅子的小习惯,甚至还知道你会在哪个时间段出门买早午饭。有时候你随口一提的一句话我都会记下来。
当然,我也知道你上专业课不大喜欢我在旁边,因为你会尴尬,放不开。当然,我也知道你更喜欢一个人走,如果我和你一起走的话我走得很慢,你不习惯。以上两点的根本原因是:你不喜欢我。
有一次午休闲聊时我把这些事情和闺蜜说了。然后她就告诉了你,为什么我喜欢在你身边,喜欢粘着你。她为了让你能够理解我对你的感情,能够陪在我身边多一点,把雨伞的事情告诉了你。我没有怪她,我知道她是出自好心,但这,也是我们故事的转折点。
5
不知道你们在校园里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狗血的剧情——喜欢一个人,却莫名奇妙地被班主任知道,然后被叫去办公室谈话,喝茶。没错这件事情在我和你的身上发生了。
班主任问我:“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我极力否认,我相信你也是。但不得不承认,班主任的怀疑,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班主任有找过你吗?我不知道,也许吧。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成绩都下降了吧。班主任有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我没有把雨伞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告诉她实话。我就说你成绩好、专业好。
班主任应该是找过你的,从那个时间节点开始,你开始有点躲着我。以前我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你不会拒绝,但这次我把手搭上去时你把我的手拿了下来:“别人都会看见的,别这样。”哪怕和我肩并肩一起走时都会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看你时你也不会再对我笑着挑眉毛,真的是因为老师找了你吗?也可能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吧。
没关系啊,你不喜欢我,那就不要当我男朋友了,当我好朋友就好了啊。青梅竹马就行了,我不会强迫一个人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你也是。不喜欢我,没关系的,那就不喜欢嘛,我喜欢你就好了啊。班主任以后要是再问起来,我就说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你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只要你能够在我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
6
4月份,第一次月考考完,历史课上老师在讲评卷子,我问老师:“这次考试有人不及格吗?”坐在你前面的一个同学说:“我。” “不及格是要干什么来着?我忘了……” 那个同学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敢给我想起来,我就诅咒你追不到我后桌。” 你说了一句:“本来就追不到。”我不知道你当时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反正当你说完那句话后班里一阵骚动。我同桌问我:“你没事吧?” 我说:“怎么可能有事。”
其实啊,要不是我的同桌那节课一直在陪我说话,我可能就真的要哭出来了。下午剩下的几节课我都没有找你,最后一节生物课做实验,你的位置就在我前面,我和旁边的同学抱怨怎么都看不到细胞,你转过来,直接帮我调好了显微镜,让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细胞,但我没有理你。其实那个下午我是真心不想见到你,甚至连你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后半节课的生物实验考试前,你找我:“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历史课上是开玩笑的……”我:“考完试后再说。”那天你本来是可以先走的,你却陪我留到了放学后,可惜我那天心情不好,一点也不感动。考完试后你站在实验室门口 :“对不起,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你能不能恢复正常……” “我挺正常的啊。” “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我看了你一眼:“我没有生气。” 然后我就转身和闺蜜走了。
第二天一整天下来我都没有理你,上课时也没有回头看你,闺蜜告诉我那天每一节课你都在看我,眼神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放学时你和我说排练四重奏的事情,我一直在听但是没转过身。你问我:“你听到了吗?” 我说我听着,你说:“那你能不能别像没有听到似的。”
那是我们第一次冷战,都说永远不要和处女座和天秤座冷战,不要和处女座冷战是因为战不过,而和天秤座冷战的话他会直接放弃你。而我是处女座,你是天秤座,真不巧啊。
我记得你因为这件事情给我写了一封信:“亲爱的xy,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非常抱歉自己冒失地说了那句话,对不起。 其实你对我挺好,不是吗?我也对你挺好,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同学之间的关心和帮助了。我很震惊你会如此生气,因为我说过许多类似的话,而你总是一笑了之。昨天我只不过是看了个小小的玩笑,你竟在几分钟内变成了另一个我不认识的xy。放学后,我向你道歉了,然而你只是淡淡地回道:‘我没有生气。’你自己清楚你生没生气。本来只有你一个人伤心或生气,但你冷漠的态度把我的心情也弄糟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动气,也不知道如何让你消气。你应该要理解这种难受与苦痛。 今天你把我惹怒了,尽管我尽全力克制我的怒火,但你还是可以感觉到。我在和你商量周五中午排练重奏,以往这类事是你主动来找我商量的。这也罢了,但为什么我和你说话时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嘴上说我有在听,可却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我们之间有情感纠葛,那是业余生活中的事,而我们要谈论的是专业上的事!你生我的气,赌赌气,对我冷漠、疏远,我忍忍就算了,那毕竟是我的错;可重奏这事儿,是公事,是大家的事,不只我们两个参加,你难道就不能暂时放下情感这个问题吗?
即使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仍感觉余怒未消,但为了不要让你的心情更糟,我把自己的锋芒藏了又藏。对不起,我不该在信中向你发火,但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从知道你喜欢我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和你谈恋爱,我只想和你做个好朋友。周五排完练后我总陪着你回教室拿着书包,和你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失望,我不忍心毅然决然地拒绝你。你也说过,初恋的成功率是很低的。那么,在你开始喜欢一个人时,就要做好被他拒绝的准备,而且,不要太在意恋爱的结果,而应该用心去感受恋爱的过程。最后,我想说,我并不求你原谅我。你不原谅我也可以。我相信我们还是朋友,我们之间的隔阂会消散的。”
你知道吗? 那天晚上我握着信哭了整整一晚,第二天顶着红肿的眼睛面对别人的疑问时我只能说上火。我不敢承认我竟然会为了一个人难过成这样,直到今天那封信我还是看一次哭一次,特别是倒数第二段那句:“不忍心毅然决然地拒绝我。”
其实看到信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原谅你了,我发现我完全没办法,我真的很不擅长生气啊,特别是对你。我从开始喜欢你就没有奢求过你会答应我怎样的,对我而言只要能陪在你身边,能和你讲讲话,做个好朋友,我就很满足了。
偏偏那天的语文课讲书信,你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我察觉到了你的目光,对你笑了一下,弧度正好。当老师讲到信最开始的称呼时说:“对于同辈之间直接用人名就好了,如果写信的对象是和你关系特别好的人或者你的爱人,前面则可以加上亲爱的。”
信的开头,你就在我的名字前加上了亲爱的。讲到这点时,我看到你也开始笑了,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灿烂的笑。好吧,如果你不喜欢我没关系,那我们当好朋友也可以啊,只要能够在你身边,静静地看着你,我就满足了。
7
其实啊 这么久以来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有时候呢,觉得你是有点喜欢我的,比如上课的时候我们可以隔着两三排桌椅对话,我感冒的时候你会去帮我装水,我生病的时候你会在我旁边照顾我,帮我请假。
但有时候呢,我又觉得你不喜欢我,在走廊上遇见了你会躲着我,私下找你你只会用“嗯”和“哦”来打发我。慢慢地,我和你的话少了很多。其实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之所以骗自己“你可能喜欢我”,只是在安慰自己,给自己演场戏罢了。
你总是说我:太傻,太笨,做事不动脑子,什么都不懂。你真的以为我有那么笨吗?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很聪明,也很会演戏,我的装傻充愣,一方面是想让你注意到我,一方面又是不愿意让自己醒来,从这场“你可能喜欢我”的美梦中醒来。
有件事情我记得是十分清楚的了。那天刚好是5月20日,也是我闺蜜向她喜欢的人表白的那一天。按照惯例,排练完,我会和你一起回家。可当我们搬完琴时,却下起了倾盆大雨。你的伞放在教室的后排,我没有带伞,你在陪我上楼拿书包时说: “我的那把雨伞放在楼上,你今天撑回家吧。”我问那你怎么回家时你说你没事,反正你家住得近。
我记得那天你没有陪我回家,而是把雨伞给我先走了。你给我的那把雨伞就是伞骨折了的那一把,那次是你最后一次陪我上楼拿书包了对吧,后来的话排完练就是我自己走了,你想知道你给完我雨伞后发生了什么吗?那我告诉你吧,那把雨伞,最后我还是撑着回家了。但是你知道吗?那天我哭了,对,在雨里,在街上,我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泣不成声,我甚至把雨伞拿下头顶,直接冲进了雨里,想着如果我淋着雨,雨水就会和我的泪水混在一起,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我哭了。
那天我简直就像个神经病一样,也幸好,那天没有人在学校,因为我是最后一个走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我哭的并不是你没有等我,而是我怕你和外公一样,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会不会哪天我一闭上眼睛,再睁开,你就不见了呢?
后来你说:“既然这把伞有故事,你就把它带回家吧。”我拒绝了。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不过对不起,这种好意我不能接受。怎么说呢,有一个词你应该听说过,叫“睹物思人”。我只是看到了你的那把伞,才想起了一些往事。而不是说,我想念我外公需要24小时盯着那把伞,所以啊,就让它放在学校吧,不然哪天我又忘记带伞了,还得靠它送我回家呢。
8
暑假过去,新学年就来了,但是我们两个几乎没有再一起回家了。那天是周五,排练完太阳的半截已经没在天边了,你在球场打球,我上楼收拾书包。那天,你没有陪我,我收拾好书包下楼,你也刚好打完,准备等你一起回去,你问我:“你等我干嘛?” 我没有说话。
其实这个问题你问过我好多遍了,我都没有回答你。你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回答,已经连续好几周了。”你又问我:“你不回家练琴吗?”我说:“今天不想练。”你又开始念我了,说了一大堆,但我只记得你最后的那句话:“回家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叫《从此以后》:“夕阳的背后,月亮悄悄爬上了夜空,回家的归途,有谁在默默等候。想给你快乐,却不懂怎么温柔,只愿陪伴在你的左右,哪怕一秒也足够。” 这首歌也是这篇故事的标题,从此以后,你还可以陪我回家吗?从此以后,你还会在我不听话时念我吗?从此以后,你还会在我生病时给我打水吗?从此以后,我们还会有这么多以后吗?
那一天又是周五,因为我闺蜜有事就先走了,因为值日生没有整理好讲台,你就留下来整理,而我,习惯性地等你。突然,你问我:“你不喜欢一个人走吗?” 我说不喜欢,你低声说了一句:“你总是要为难我。”戏剧化的是,我们下楼时刚好遇见班主任,这真是个完美的巧合啊。因为我逃了最后一节自习课,所以面对班主任多多少少有点心虚,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搪塞过去的,重点是我和你走在一起,之前班主任本来就对我们有所怀疑,这下我觉得完全解释不清了。班主任还问我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真的有个词叫越描越黑,也幸好班主任当时没有追究。
回家的途中,依旧要路过那个长长的坡,你说:“那把雨伞我拿去修了,修不好。”你见我没说话,顿了下:“我要换一把雨伞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记得你又问了我一次,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其实我当时已经快哭了,为了不当场决堤,我用手机打出了一行字:“这种问题你又不是问第一次了,看不出来我不想回答你吗?” 你说,看出来了。我说:“明知故问没有意思。”
更加戏剧化的是,那个周末是我的生日,其实我相信你是知道的。我喜欢你,所以我才和你一起走,我不知道你问我这些问题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所以我只好选择沉默。而且我知道,即使我说出了答案,你也只是会拒绝我,那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不告诉你,你就不会说出让我伤心的话。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永远地活在梦里。但后来的事情告诉我,你会的。不仅用语言,你甚至可以用更加不可思议的方式,来拒绝我。
9
2017年12月25日,圣诞节,班级里办派对。玩完游戏,已经挺晚的了,我去琴房拿琴竹、琴谱,准备和闺蜜一起回家。一回头,我看到了你,你貌似有话想和我说,我问你怎么了,你说:“我和你说个事。以后我上专业课你能不能别来听了。” 我问你为什么?你没有说话,我说:“但我不知道教室让不让我待,因为上次我待在教室被老师说了。”你说:“我去问,但你能不能不要过来了。”这次换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你在赶我走。这还只是把我从你身边赶走的第一步。
我锁上琴房的门和窗,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答应你。”我知道我又任性了,因为我真的,真的,很想去听你的专业课。我无法想象没有你,没有琴的中午,我得怎么度过?你没有说话,走了。但我看得出来,你的心情不好,而且我的态度也不好,更类似于吵架的态度吧。而且我闺蜜告诉我,当时我关上门和窗的时候,特别可怕,整个大衣都飘了起来。我们之间的吵架每次都是这样,一两句之后就互相沉默,没有大吵大闹,只有安静得可怕的空气在我们两个之间徘徊。
后来的每个周五,我都觉得无聊透顶,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可能还没有习惯没有你的周五的中午,有时候吃完饭,刚下楼,走到琴房门口了才发现,今天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至少是现在。或者去操场看小奶猫吧,远远地看着你走进琴房。算了,还是回教室写作业吧,不然如果周末要排练的话,作业又写不完了,数学作业的大题要是不懂的话,再来问你吧。
记得在冬令营时,下小雨,我和你坐着专业老师的车回到了厦门。过渡码头不能停车,我们只能走去客运码头。因为是小雨,而且我的大衣帽子很大。所以我没有撑伞,戴上了帽子。你走在比较前面,转过头来对我说: “雨伞在你手上,我不会帮你撑的。” 那把刀子,好像扎得更深了呢,只要你再用一点点力气,就能把我的心脏贯穿了呢。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同样是雨天,同样下着小雨,我同样因为雨小没有撑伞,你直接把雨伞举过我头顶的动作,我一直都记着。你当时还说了什么?“厦门下的是酸雨,还是撑一下伞吧。”可真是个笑话呢,一年不到,我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你当时回头看我的眼神,我也记得。一月本就冷,再下着雨,还有对上的你的视线,尽管穿着大衣,我还是感觉冷到不, 真的想起来以前的那一刻,心上酸涩无比,差一点点又要哭了啊。
我们故事的开始是因为一把伞,结束的时候也是因为一把伞。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真是想一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呢。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为你笑过,为你哭过。我已经喜欢你一年多了。我不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傻,我也知道你甚至有些讨厌我。我不傻,但是还是愿意去装傻去喜欢你,哪怕我知道我们之间可能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我真的好喜欢你呀,喜欢你的笑的样子,喜欢你认真的样子,喜欢你一切的样子。我攒了好多情话呢,都没有亲口和你说。我给你写了好多封信呢,都没有亲手交给你。我为你哭了好几次呢,都没有亲自告诉你。为什么要在一开始毫无所谓,却在结束时痛彻心扉。
你知道当时的我多难过吗?难过到做了一个决定。喜欢你的第405天,我决定了一件事。我不想再喜欢你了,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慢慢没有了感觉。当初刚喜欢你的热情在被你拒绝后,越挫越勇的勇气,为了你什么事情都愿意出去做的傻气,最终还是慢慢得消失不见了。
刚开始即使知道了我喜欢你,你却依然还会和我搭话,到后来渐渐地爱理不理,到现在就连说正事都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如果说喜欢你我需要付出那么大代价的话,那还不如放开你来的更痛快 。
你的雨伞换了,我也该离开你了。此情应是常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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