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你我总在重复昨天的故事
——读《另一半中国史》笔记
三毛有诗,“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她说的是爱情。
如若把数千年来,亿万人的生死离合比作粒粒尘沙,那么就有了人类历史的“撒哈拉”。
此经千年,层层相叠,浩瀚无垠。没人知道,其中究竟埋葬了多少神秘、无奈,血腥、浪漫,名利、慷慨……
但是,如果倾心细听,你会发现,茫茫风沙之中,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却总在重复一个简单的调子,“窟嚓——窟嚓——”
如果要给这个调子配句歌词,那就是,“月落乌啼……涛声依旧……今天的你我,总在重复昨天的故事”——
(一)神要使一个人遭难,总是让他忘乎所以
这是希罗多德说的,当然类似“要让‘谁’灭亡,必使‘谁’疯狂”的话有很多版本,但原创是这位公元前五世纪的古希腊历史学家。
无疑,草原深处的东胡大人(首领)并不知道这个道理。
秦朝末年,匈奴人冒顿用鸣镝训练死士,杀死自己父亲,自立为单于。
消息传到东胡。
“弑父夺位,大逆不道,天理难容!”自认长辈的东胡大人决定,扛起维护正义大旗,向冒顿单于发出国书,兴师问罪。
正如当今总是打着人权正义旗号、实施霸权行径获益的西方某国,东胡大人哪里是伸张正义、打抱不平,此举自有他的“小九九”。
长长的国书,除了义正辞严的指责,末了却是索要老单于的那匹千里马。说是与老单于多年交情,一时难以接受现实。希望每日睹马思人,以寄哀悼。
群臣反对,冒顿呵呵,“怎能为一匹马而得罪邻居呢?送给他们吧。”
如果说索要一匹马,还算有点情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要求就过分了!
数旬以后,东胡大人再来信,说是看上了冒顿最宠爱的老婆,想娶她为妾。看到这里,我大脑短路,实在无法理解大人的想法。冒顿的大臣们,更是怒发冲冠。
冒顿却平静摇头、面无表情,“给!我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子,而得罪一个邻国呢?!”
欲望的堤坝一旦打开决口,就会由小变大,最终一泄千里,连家底都陪个一干二净。
几个月后,东胡大人的使者又出发了。这次他们要的是匈奴的一块空地。与东胡相连,平时闲着。东胡大人想弄过来,多养几只羊。
冒顿找来大臣商议对策。
“这是给,还是不给啊?”语气就如《不差钱》里小沈阳反问赵本山,这半斤重的鲍鱼“是有,还是没有啊?”
有了前两次教训,大臣们无所适从。
冒顿不吭声。
有头脑灵光的,前两次千里马、老婆都送了,说地也给他算了,不能为了块闲地与邻居争闲气;有一根筋的,说前几次要马、要“马子”,现在又要地,这不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嘛,坚决不能给!而更多的则是低着头、眯着眼,一声不吭。
“啪!”听完大家发言,冒顿把大案一拍,对着使者怒喝,“我们大匈奴的土地虽然辽阔,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地是国家的命根子,岂能随便送人!”于是,主张送地的,一个个被砍了脑袋。
数日之后,一个夜晚,月黑风高。一群憋屈了大半年的匈奴骑兵,拎着寒光闪闪的马刀,悄然出现在东胡边境。
一时间,狼烟四起、杀声震天。毫无防备的东胡人,一败涂地。正搂着冒顿老婆睡觉的东胡大人,也被生擒。
浸满寒气的苍白月光下,不可一世的东胡大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忍了这么久,就为这一天。冒顿没有半点犹豫,一步上前,挥刀劈下。东胡大人的脑袋就成了他的专用尿壶。匈奴人喜欢用敌人的脑袋当尿壶,他们觉得这是值得骄傲与自豪的事。
《权力的游戏》中,简单粗暴的多斯拉克人会割掉战败者的辫子,貌似比这割脑袋当尿壶要文明得多了。
自此,东胡分裂为两个互不隶属的民族,退居乌桓山的成了乌桓,退居鲜卑山的成为鲜卑。
郭德刚相声里说,“你欺负我,我退一步;你又欺负我,我再退一步;你还欺负我,我弄死你。”今天再想起,好像他就是对着东胡大人说的。
“历史允许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敌强我弱选择示弱、沉默甚至臣服,以此来换取雄起的时间与机遇。”
因此,我们要懂得,并不是每一个朝你竖起的大拇指都是赞扬,有时则是对方正在目测摧毁你的距离;也不是每一个在你面前的俯首退缩都是害怕,有时则是对方正在为接下来发起的冲锋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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