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部落间征伐抢掠时有发生,而就是牧民间互相抢掠也属平常。
这天,一个名叫给察儿的人前往驴背草原撤阿里之野偷走了一群马儿,这群马的主人是一个名叫拙赤答儿马刺的小部落首领,由于牧马的部众胆小怕事,盗马发生时没有人上前阻拦追击,拙赤答儿马刺回来后才知道牧马被盗,气愤填膺的他独自骑着马带着弓箭连夜追踪盗马贼。
天明的时候,拙赤答儿马刺追上了盗马贼给察儿。拙赤答儿剌偷偷摸近,趁给察儿还未察觉时一箭从后背射入给察儿的身体。给察儿一命呜呼,拙赤答儿马刺则顺利的夺回了自己的马群。
这本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草原上盗马贼人人得而诛之,拙赤答儿马刺的做法符合草原人的规矩并没有错,可是就有人觉得他错了,这个人就是扎答阑部首领札木合,因为给察儿正是札木合的弟弟。
札木合不是一个谨守草原规则的人,他只知道死的人是他的弟弟,他要报仇。而更让他坚定报仇决心的是拙赤答儿马刺是新任蒙古大汗他的好安答铁木真的附庸,他早就想动手收拾铁木真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借口,而现在借口已经有了。
铁木真的平易近人和大方给他赢来了好名声,亦乞列思部的两个蒙古人偷偷跑来向他报告了札木合正集结三万人前来报仇的消息。铁木真重赏了二人,他希望以后有更多的别族人向这两个亦乞列思部的人一样来向他通报敌情。
铁木真一面集结部众,一面派出密探搜集情报,当密探探知札木合果然集结了三万人,并把这三万人分作十三部,向兰湖猛扑过来的时候,铁木真陷入了沉思。
自小时候起,铁木真就知道札木合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这两年虽然自己实力大增,但总兵力也不过数千,如何敌得过数倍与己的敌人?再说他行军打仗的本领,全是偷学自札木合,如今第一次指挥作战面对的就是这个老师,如何能不让他心慌?
铁木真强打精神,他知道札木合这一次是势在必得,自己是避无可避,于是他召集了手下各路将领商讨应对之法。
和铁木真一样,博尔术、赤老温、者勒蔑、忽必来、速不台等人都上过战场,但却没有一个人独自指挥过军队作战,会砍人和会指挥作战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回事。商量来商量去,这一群雏儿决定采取守势,不主动进攻,挡住敌人避免被全歼就是胜利。具体兵力如何部署他们决定复制札木合的战法——任他十三路来,咱们也十三路挡。
由于兵力的薄弱,铁木真决定利用地势减小防守的压力,他把军力布置在了鄂嫩河上游的答阑版朱思山岭,利用山岭狭小不利于大部队进攻的有利条件布置十三路人马,为了凑足十三路将领,他不得不让自己的母亲诃额伦也独领了一队人马。
札木合来了,他策马绕着铁木真布置的战场跑了一圈,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还想跟我斗?信不信,我一个回合就能冲破他的营盘?”札木合笑着问旁边的将领。
札木合的信心来自于他多年领军作战的直觉,铁木真利用山岭布置防守兵力这本没有错,只是将兵力分为三大部,主力放在谷口,两翼放在山岗,连预备役都没有,这样的布置对久经战阵的札木合来说太过小儿科。他只需要纵兵从正面牵制住铁木真的主力,然后猛攻侧翼。而以札木合的兵力优势,铁木真就算有山岗的地利也不足以抵挡,侧翼一旦被攻破,这战阵便胜负已分了。
一切如战场老手札木合所料,铁木真疲于应付谷口撒出的数千诱敌兵力,侧翼被一拥而上的札木合军趁乱攻破。
铁木真收拾败兵,在一群勇士的簇拥下且战且走,札木合纵兵紧咬不放,只逃出三百里外斡难河流域哲列捏峡谷,铁木真这才最终摆脱札木合的追击。
铁木真逃出生天让札木合愤怒不已,于是他把战俘集中到一块,从中挑出从自己身边判逃至铁木真营盘的人,他准备用这些人给那些三心二意,不忠于自己的人一个警告。
被挑出的“叛徒”共七十多人,札木合让人找来大锅,他要在草原上表演一场大锅煮活人的戏码,只有这样才能震慑群小,他这样想。
铁锅已架,火已燃起,水已鼎沸。
“你们这群该死的,蠢笨如狗一样的人,我待你们不好吗?你们要离我而去!你们觉得铁木真能强过我?现在看看,铁木真被我揍的急急如丧家之犬,再看看你们,现在不是也都跪在我面前吗?你们要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札木合站在七十个俘虏面前愤怒地说道。
“你们也好好看看,看看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札木合让人把七十名战俘扔进大铁锅里,在战俘们痛苦的嚎叫声中,回过头来对身后跟随的部众们大声吼道。
“札木合首领,这些人跟咱们一样都是蒙古人,再说草原上部众判离时有发生,你这样煮死他们,我怕会寒了众人之心啊。”兀鲁兀部酋长主儿扯歹上前劝道。
“是啊,是啊。没收了他们的牛羊部众,将他们罚作奴隶我看就可以了。”忙兀部酋长忽亦勒答儿也上前附和。
札木合斜睥着二人,阴沉沉的脸上露出凶光。“怎么,你们两位觉得我太残忍?”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咱们毕竟同祖同宗,手下留情可能更好。”主儿扯歹慌忙解释。
札木合不说话了,一挥手两名侍卫拖了一个人上来。主儿扯歹和忽亦勒答儿认得此人是捏兀歹部头目察合安兀阿。此人是最早脱离札木合投靠铁木真的部族首领之一,曾指挥过铁木真的一部人马,也是这次十三翼之战俘虏到的铁木真阵营里最大的头目。
“把他的胡子头发给我拔光!”札木合冷冷向侍卫下令,说完偏过头来看着主儿扯歹和忽亦勒答儿,紧盯着二人的脸,二人如坐针毡,垂头不语,后背不由渗出冷汗。
“札木合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杂种,铁木真会回来杀了你的!”被拔去头发胡子的察合安兀阿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大声咒骂。
札木合怒气勃发,抽出腰间弯刀,紧走几步来到跪在地上的察合安兀阿面前。两名抓住察合安兀的侍卫赶紧退到一边。
“你是个杂种,你不得好死!”察合安兀阿忒自骂声不绝。
只见寒光一闪而过,察合安兀阿的头颅飞起,跪立的身子从脖颈出喷出一阵血雾,良久这才缓缓倒下。
札木合哈哈大笑,在几万噤若寒蝉的部众注视下,他一只手扶在肚子上,一只手提着刀,笑声狰狞。
“把他的尸体绑在我的马尾上,我要把他拖回大营!”札木合用刀指着察合安兀阿的尸体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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