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篇稿子,内容说的是对祁同伟的境遇表示同情,而对侯亮平夫妇站着说话不腰疼表示厌恶。
我点进去看了。看完之后我被说服了。
之后文章被删了。然后我开始反思。突然觉得一阵寒意。
那篇文章太可怕了。
打着公平公正的名义,看似讨伐不公正,实际上为不公正开脱。
祁同伟的犯罪,跟侯亮平夫妇的背景,根本就是两码事,而那个作者,却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从而表达对祁同伟境遇的同情,还顺带指摘侯亮平夫妇的特权可耻。
特权如果掌握在有良心的人手里,我觉得不但不可耻,反而是件好事。当然,这只是理想化的假设,如同物理学里假设某平面绝对光滑,摩擦力为零。
祁同伟是个悲剧角色。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逆推也是一样的。祁同伟是一个经历了理想失落的人,因为梁璐,所以他郁郁不得志了很多年,因此他的黑化并非偶然。
梁璐爱的是当年那个白衣飘飘,意气风发的学长。
不知道她还爱不爱这个已经被她自己毁掉的男人。
祁同伟当过缉毒英雄,中过枪子儿。侯亮平夫妇说他“信念薄得像层纸。”,同情祁同伟的那位作者觉得侯亮平夫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信念是不是薄得像层纸,那得看怎么理解了。
祁同伟中枪的时候,心里是想着这次能立功提干,还是为人民服务呢?
我无法否认祁同伟曾经也许信念坚定。但后来的结果告诉我,他的信念毫无说服力。
那位作者在这里的逻辑,是很典型的“你行你上啊”。因而这对侯亮平夫妇的指摘也毫无道理。借用知乎里看到的一句话来驳斥这个逻辑,那就是“我评价一台冰箱,我还得会制冷啊?”
已经有了坏结果的事情,只能任人评说了。
而关于信念和人性的矛盾和挣扎,我曾读过前缉毒警田浩写的书,田浩在书中提到,他曾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看到过与他们交手的毒贩,是前同事。不知道那一刻的田浩是什么样的心情。
有人出十万块让你去贩毒,你去不去?我的答案是不去。
一百万呢?不去。
一千万呢?兴许就会是干一票了吧。
当你爱的人正躺在病床上,急需十万块做手术,不然他就会死,这个时候魔鬼要来跟你做交易,十万块立马到账,你跟我去贩毒,你去不去?可能也会想要拼一把吧。
而摆在当年的祁同伟面前的选择也很简单:
同梁璐结婚,从此走上飞黄腾达的人生巅峰;
或者,一辈子窝在小地方里平凡度日。
关于对权力的渴望和力量的崇拜,而导致迷失的自我的故事,《魔兽》里的古尔丹是很好的例子,这简直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题材,可以写出无数的故事。
祁同伟就是《人民的名义》里的古尔丹。古尔丹也曾是天才的的术士。
天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悲剧的。他们想得太多,欲望太多,迷失也更多,波折也更多。他们聪明,因此他们总在骚动,总是不安分,总是想要更多,因此也总是容易受人掌控。
与其说受人掌控,不如说心魔难防。
十分优秀,一直想要出人头地的祁同伟,在这种情况下不失去初心是很难。但也不是每个经历这些的人都变成了祁同伟,都成了犯罪者。如果这样的经历就能够把犯罪合理化,那杀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少人错手杀人也只是因为一时之气,情有可原啊。
尽管也许是环境铸就了恶魔,但恶魔就是恶魔,同情恶魔只会产生更多的恶魔。
坏蛋必须死,古尔丹必须死,祁同伟也必须死。
他们的经历令人唏嘘,但他们的作为依旧遭人唾弃。
我们应该庆幸,故事里的侯亮平夫妇一帆风顺的人生让他们保有正直的心,做的是不用仰人鼻息,维护社会公义的事。
我们应该庆幸,因为有作者的神光加持,这对夫妇有赵立春不敢动的后台,才最终邪不胜正。
而不是去同情祁同伟。他本可以在逆袭之后选择做继续做一个正直的人。也许他注定是要比侯亮平夫妇承受更多的人性的考验,也许侯亮平夫妇站在他的位置和角度也未必保有正直,但是这些关乎人性的波折,也无法成为祁同伟作恶的理由。
因为我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他娘的这社会就是这种社会,我也不用管别人的死活了。这是祁同伟的逻辑,也是很多失心者的逻辑。
现实所迫吗?只是你在合理化自己的罪恶行为而已吧!因为它也完全可以是:
因为我曾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我要让后来的人不再受到这种不公正的荼毒。
或者他只是不作恶,也是可以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社会公平是靠社会上所有人共同维护才得以建立的。
是的,少年被龙杀死的故事并不是最富悲情色彩的故事,屠龙少年最后成为了龙,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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