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是时代的病人他没有能力治好自己
如果了解到顾城一生,相当欣赏毛泽东,就不难理解何以他在自己构筑的抽象世界里,是爱与美最重视的传道者,而在具体的现实生活中,却成了他人的暴君与噩梦。
他曾在接受访谈时,如此表达自己对毛泽东的理解:“人们看毛泽东没有原则,实际上他恰恰合了这么一种东西,叫作‘无所驻处是真心’。但这种无处停留呵,如果你要没有一个真强的本性的话,一下你就落入空空之境了,这空空之境就是什么都没有,那一下就一片黑暗了。可是作为佛教来讲,它还有另外一重生生之境,这生生之境就源自本性。实际上毛泽东几乎是一个很少有的,依然按本性生活的政治首领。有一个毛泽东检阅红卫兵时候的镜头,那镜头给我的印象很深,他笑得跟菩萨似的,挥动着他的帽子;然后红卫兵挤进金水桥里忽然都不走了,一个劲儿地喊万岁,就不走了;毛泽东顿时就有了个表情,特别的不耐烦,他把帽子这样,向下使劲儿地挥,那意思是让你们快走;那个样子简直像赶苍蝇一样。我想他对整个文化革命的态度,从此也就看得出来了。”
当顾城无法让抽象之信仰与具体之生活达成和解时,他代表抽象之信仰,举起了斧头。毛泽东当时是否真的对红卫兵“一个劲儿地喊万岁”感到“特别的不耐烦”,他挥帽子是不是如顾城所言,“那意思是让你们快走;那个样子简直像赶苍蝇一样”,此处不论。但顾城如此理解毛泽东,实可视为他内心世界的一种外在映射。他认为毛泽东“是一个很少有的,依然按本性生活的政治首领”,他自己也同样顽固地坚持想要生活在用诗歌构筑起来的理想世界里,并必欲将身边的妻子、情人全都卷入这一理想世界;他把毛泽东向现实世界具体的红卫兵挥帽子解读成“简直像赶苍蝇一样”,其实是因为他对现实具体生活的痛恨,在毛泽东的动作里找到了共鸣。他摆脱了宏大词汇,但他没有摆脱宏大词汇构筑的思维逻辑,他依然是一个“爱抽象的人类,但不爱具体的人”的爱无能患者。
“生活即信仰”。当顾城无法让抽象之信仰与具体之生活达成和解时,他代表抽象之信仰,举起了斧头,劈向了代表具体之生活的妻子。他很清楚,妻子的离去,将使他在具体之生活面前寸步难行,抽象之信仰,亦将面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绝境。他是时代的病人,他没有能力治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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