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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临近高考,又要兼考雅思,小师妹表示压力很大,时不时冒点小情绪出来,好在天秤座的个性不会太激烈,事后她总是为自己开脱:“我还是小孩子嘛”,嗯,17岁的小孩子,果真还有肆意奔放的权力。
她的语言天赋在雅思培训中越来越明显,一班学员都是大学生或已经工作的,但每次成绩她都第一,尤其听力和阅读,几乎都是满分。令我想不通的是,学校的英语考试却常常会折戟,大概人生总不能太圆满,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是一种平衡吧。
每个人都有她必然要走的路,要跌的坑,要撞的墙,成长从来都不会轻松,我亦从不希望我的女儿只是温室的一朵娇花,由着人捧在手里妥帖呵护,我想那也不是她要的人生。
她们都在幸福的襁褓里成长,却在残酷的夹缝中成熟。当她胼手砥足走过自己选择的路,翻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大山,最后会明白,一切不过是心之所至,内心的圆满与宁静才最真实。
我只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迟。
02
去年把单反相机挂闲鱼卖了,到了年终忍不住又进了一台富士,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欲望,就算你明明知道是个陷阱,还是会忍不住跳下去。这一出一进间,我们得到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又有谁能算得清呢?
如果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不如先把自己变成自己喜欢的人,至少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去努力地超越自己。韶华易逝,岁月未必回报我们的倔强,可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人间辉煌,经过的每一日都是岁月峥嵘,如此,独自面对这莽莽时间,心中也能了无遗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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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常常对着我家小师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想:像她这个年龄的时候,我都在干什么呢?那时候还那么年轻,相信自己必然会有不凡的人生,可一眨眼,菱花镜中,青丝成华发,生活也水落石出。原来不凡的只是传说,大多数的凡人总是游走在热血沸腾和得过且过之间,然后一次又一次被生活揍得鼻青脸肿。
2019年遭遇了此生最大的障碍,能做的只有撑着,死磕着,一个人面对自己的黑暗与疼痛,和自己对话,和往昔和解,在一地鸡毛中辗转腾挪,这是一场艰难的修行。柴静在《看见》一书里说:“每个轻松的笑容背后,都是一个曾经咬紧牙关的灵魂”,有人在困难里认输,有人在苦难中涅槃。
无论怎样狼狈疼痛,都还是要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大声怼过去:我没有输,我们来日再战!这才是属于凡人的荣耀吧。那些写满“丧”字的页面终究会湮没在尘埃里,成为历史。
人间如蜀道,一步一重天,决定我们自身的不是这些已经过去的经历,而是我们赋予经历的意义。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所有因为陷落坑里翻滚挣扎而沾满身躯的泥巴,都会成为我们未来披荆斩棘的金丝铠甲。岁月到底如歌还是如狗屎,我们不知道,只知道我们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凛冬散尽,星河滚烫。
列夫 托尔斯泰说:“天下勇士中,最为强大者莫过于两个——时间和耐心”。
好在,我们都有。
04
两千多年前佛陀告诉我们:常者皆尽,高者亦堕,合会有离,生者必死。活到这个岁数,已经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地跟我们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原来以为那些亲朋爱友、莫逆知交都会一辈子陪着自己。后来才发现一辈子真的太漫长,直面人心的不稳定,生命的不确定,减少对永恒的期待,反而会让我们活得更自在。
如同几个月前的澳洲,还是碧海蓝天,人间天堂,一转眼却是猛火燎原,人间炼狱。漫天烈焰,满地焦尸中似有那无上智者轻微的叹息传来:佛弟子们,要深观无常啊。
天地日月,恒静无言。
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不让那滚滚的热流从眼角涌出,尘世之繁芜,人性之丑恶,爱恨之纠缠,今生前世,不过浮生一梦,梦尽缘散,再无牵挂之理,再无念想之事。
耳边传来不知谁家在放的歌曲,竟是刘惜君的《时光漫旅》:“直到某天,停下回望,风雨都很温暖。”
乙亥年腊月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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