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这条路我本是很熟悉的，每次回家大巴车都是走的这条路。一上车就睡觉的我，哪会有心思理会窗外的景致，今天刚好有机会，那便走一次吧。

上一次经过这里，遇到了一个四五年未见的初中同学，在车上一眼看到他，我觉得有些恍惚，以为他不会认识我。结果这么久过去了，他居然也是一眼认出了我，那可能是，我也没有多大变化吧。

那时候我们那边的林场吸引了许多游客，我也想去凑个热闹，然后他忽然看见了我，便就近骑着摩托车追了上来。对这样疯狂的行为，我觉得特别意外，他大概也想见见我吧。

那次我没有见他，后来也再也没有见过。

我好像从来分不清我对于那些人来说是被需要的，对于哪些人来说我是重要的。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真应该被孤立，做不好自己，也做不好子女或者朋友。

对于那个骑着摩托车追我的人，他就一定觉得我很重要吗？只不过一段回忆而已，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回忆里的人是不能见的。而我与回忆划清了界限，再也不见。

寒假回家，我是觉得与家人需要团圆，与大半年未见的发小需要聚聚。所有对故乡的憧憬都变成了她们的影子，家就是一个可以自由放空自我的地方，褪去一身骄傲，只简简单单的度日。

我离开了那所城市，心却留在了那里，我真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熊说，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只想把糖果紧紧攒在手里，却骗自己说不想要。要知道，假装很懂事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

我把你也留在了那里，你说你可以不需要我。

想到喧闹的医院，冰冷的器皿，病床上一俱枯瘦的身体，手术台上无人等待的宁静，人群中颤颤巍巍的身影……

如果人的孤独是分等级的，那一个人住院做手术能被分到第几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回家这么多天，我仍旧觉得自己做错了选择，我从来没有被谁需要。

今年回来发现这条路少了行人多了车，同时路边也变得整洁了许多。

从白天走到了黑夜，自山的那边有一条小路缓缓延伸，若隐若现，至家的方向。冬日的夜晚开始有点点小雨，清石路被淋湿了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我弟一直拉着我的手，天逐渐变暗，他叽叽喳喳的说话没有停过。一路上有汽车来来往往，偶尔会有礼炮的光影，除此之外还有风吹水流的声音。

快要过年了，感受不到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