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友谊,不是在你风光时,锦上添花之人,而是在你落难时,能不离不弃雪中送炭之人。
北宋时期,范仲淹因为主张改革,惹怒了朝廷,被贬去颖州。当范仲淹准备离京时,一些平日与他交好的官员,生怕被连累,纷纷避而远之。只有一个叫王质的官员,知道后立即抱病前去相送。
在那个时期,如果有一人犯罪是会株连九族的,但王质并没有选择撇清关系。他不计个人利害得失,真诚待友。
范仲淹和王质两人的友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患难中见真情。人生中,友情和爱情一样,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就像《友谊的辩证法·阿多诺、本雅明通信集》(以下简称《友谊的辩证法》)一书中阿多诺和本雅明两人长达十多年通信的友谊,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西奥多·阿多诺是德国哲学家、社会学家、音乐理论家,法兰克福学派第一代代表人物之一。主要著作有《启蒙辩证法》《否定的辩证法》等等。
瓦尔特·本雅明是德国学者、作家、批评家、翻译家,20世纪前半期最具有影响力的思想者和作者之一。主要著作有《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等等。
本书记录了两人从1928年至1940年之间的来往信件。他们于1923年在法兰克福相识,从1928年开始通信,直到本雅名1940年自jìn,两人之间的书信才终止。除了部分信件遗失,幸存下来121封信及明信片,都按时间顺序完整地收录在了这本书中。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下他们的友谊是怎样发展的。
01友谊的开始——经济上的依赖
本雅明比阿多诺大十一岁,1923年二人初相识,本雅明那时准备在法兰克福撰写大学教授资格论文,阿多诺则在法兰克福读大学。
本雅明来自富裕的犹太家庭,从小依靠父母过着优越的生活,后来因为德国的经济状况恶化,父亲要求他自食其力,除非“获得社会承认”,不然将终止对他的经济资助。
他迫于经济压力,选择了写自己不喜欢的教授资格论文,并且不得不为研究所杂志撰稿。
而阿多诺却不一样,他有父母的经济资助和未婚妻格蕾特的支持。1931年阿多诺的新论文《克尔恺郭尔:审美对象的建构》通过了,他被法兰克福大学聘为讲师,并开始与《社会研究杂志》长期合作。
因此,本雅明的最新作品投到研究所时,阿多诺都会第一时间看到,并且还有权对它们进行大量干预。本雅明为了能得到研究所的资助,就算违背了自己的初心,也只能接受。
虽然他们的这段友谊一开始是建立在金钱上,但并没有妨碍两人在思想上继续深交。本雅明曾在信中,多次提到他们的友谊是任何外在的东西所不能破坏的。
02友谊的发展——分歧中的考验
列宁说,友谊建立在同志中,巩固在真挚上,发展在批评里,断送在奉承中。
本雅明和阿多诺,不仅在性格上和经济上有差距,在思想上也都有很大的分歧。
从通信集的记录上可以看得出,二人的主要思想分歧更多的在于:阿多诺极力主张唯物辩证法,而本雅明则试图寻找一条直观、具体、直接指向实践的唯物主义思考方式,布莱希特称之为“朴素的思考方式”。并且本雅明喜欢“让组合在一起的材料自己说话”,因为他关注的不是理论观念,而是具象。
多数时候,在他们思想上有分歧时,阿多诺的言辞会比较激励。比如:阿多诺总是借“思想同盟”之名,指责本雅明与布莱希特的友好关系,还总是把本雅明思想中的社会学取向归咎于布莱希特的“不良影响”。
而本雅明在面对阿多诺的攻击时,大多数时候会选择妥协。本雅明从未指责过阿多诺对自己思想的“借用”,偶尔提起时,语气也相当委婉。比如:他在第5封信中写道:“有个请求不知该不该讲:如果这篇演讲稿将来要出版,而且您打算——如您暗示的那样——援引我的话,还烦请事先通知我一下。”
尽管二人的分歧如此明显,但友谊的小船却没动摇过。这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在性格上的互补、本雅明在经济上依赖阿多诺,以及阿多诺在思想上能受到本雅明的启发,才能让这份友谊继续前进吧!
03友谊的牢固——学术上的探讨
俗话说得好,友情是希望,让人奋发;友情是动力,催人前进。
阿多诺因为与《社会研究杂志》合作,所以他要对上杂志的文章负责。因此,本雅明的最新作品,都会先寄给阿多诺看。而阿多诺为了杂志社的利益以及本雅明的稿费,对本雅明的论文赞同的会肯定鼓励他,不赞同的就会提出各种修改建议。
比如在第31封信中,阿多诺对本雅明的“拱廊街计划”就有不同的看法。首先他非常肯定拱廊街计划,认为没有任何一个机构组织有权力凌驾于他的“拱廊街”之上,同时称赞它是独特意义上的第一哲学。但因为要符合研究所的要求,他提出让他放弃阐释,让组合在一起的材料自己说话。
而本雅明对阿多诺的文章,也会真诚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以及修改意见。比如在第92封信中,他对阿多诺新写的《贝多芬》就非常喜欢并肯定,而对新版的《曼海姆》就提出了非常详细的修改建议:我建议将第3页第15行的第二个词从“光”改成“黑暗”,第10页倒数第8行从“安心的”改成“美化的”。
也正因为他们在学术上的互相探讨,他们的友谊通信之路才长达十多年。
写在最后
生活中,谁又能陪谁走到最后,不过是在黑夜里互抱取暖,各取所需而已。本雅明和阿多诺的友谊大概也是如此吧!
尽管当代学者对他们的“友谊”褒贬不一,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阿多诺的推动下,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成为本雅明流亡时期的“救命稻草”,而且本雅明去世前也的确把自己的遗稿托付给了阿多诺。所以说,是褒是贬,当事人才是最清楚的。
如果你也想了解他们之间的友谊,不妨自己打开《友谊的辩证法》,试着从一种辩证的视角去阅读他们之间的友谊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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