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2114年9月30日，周一，晨
【舞台左侧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旁边凌乱的放着几个空了的泡面盒子，地上扔着一堆烟头，烟头旁边摆着一双皮鞋
【桌子往左走五步远有一张床，被子凌乱的堆着，董思明躺在床上，他看起来大约有二十五岁的样子，头发和胡茬极度凌乱，脚上没穿袜子，腰带并没有扣上就那么挂在裤子上，胸前的衬衣只扣了三四个扣子，白色的衬衣已近灰色，被子被当成枕头枕在他脑后，他嘴角上叼着一根没有燃着的烟
【人工智能Ⅲ改型站在舞台后方
人工智能Ⅲ改型：（唱）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
董思明：停！
【董思明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头发
董思明：一个世纪前的人就这么无聊么？
人工智能Ⅲ改型：（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董思明：够了！
【董思明翻身从床上下来，一脚踩在地上的烟头上，烫的董思明光着脚从舞台左边蹦到舞台右边，他抬起左脚看了看，光着脚走到电脑旁边
董思明：人工智能Ⅲ改型，我是让你给我找点一个世纪前人们表达爱意的东西而不是
毫无意义的玩意！一个世纪前的人们就是这么表白的么？
人工智能Ⅲ改型：（唱）对你爱爱爱爱爱爱爱……
董思明：（大怒）给老子闭嘴！
【董思明举起左手，人工智能Ⅲ改型唱歌声停止
董思明：怎么能表达的如此浅薄而鄙俗！
人工智能Ⅲ改型：请允许我提醒您，现在两人从相识到恋爱平均只需要9分钟
董思明：所以我这种职业才是关键
【董思明走到舞台中间，深鞠一躬
董思明：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给自己的恋人一封缠绵悱恻的情书更加浪漫的呢？就是现在不要犹豫了！只需要一点微不足道的支出就能换来您恋人对您的刮目相看！您只需要将钱打进指定的账户里就能得到一封专属于您的长篇情书！来吧不要犹豫了！支持比特币交易噢！
【董思明又深鞠一躬，鼓着掌转过身去
人工智能Ⅲ改型：先生您已经几次表白失败了？
【董思明一愣，鼓着掌的手在空中没放下来
人工智能Ⅲ改型：您这种情况的统称NGSB综合症
董思明：NGSB？
人工智能Ⅲ改型：No girlfriend since birth，简称你个傻逼综合症，【董思明双膝一软跪在舞台上
人工智能Ⅲ改型：请相信我，现在没人有那个时间听您说情话，先生。这是您的工作，但这不是您的生活。
董思明：帮我一件事，下载所有的程序编辑教程
人工智能Ⅲ改型：您未被授予这些资料的权限
董思明：我可没说买正版
人工智能Ⅲ改型：您下载的盗版内容已经足够使全球出版总署对您展开全球追捕
董思明：他们从不会定位我用的这种一个世纪前的古董电脑
人工智能Ⅲ改型：那么如您所愿
【董思明坐在电脑面前敲打着键盘
董思明：Du bist meine letzte Hoffnung！
人工智能Ⅲ改型：已经过去半年了，先生，我不知道您的努力到底有无意义，但是请允许我提醒您，您现在所做的只是徒劳而已。
董思明：人类古往今来最伟大的东西就是爱情，而现在你就想轻易的否定这感情？否定人类生命中最伟大的要素？
人工智能Ⅲ改型：科学已经证明，那不过是多巴胺和PEA分泌的结果。
旁白：我们再也不相信誓言
人工智能Ⅲ改型：正如我们再也不相信爱情
旁白：我们追寻着繁衍和性交
人工智能Ⅲ改型：因为那才是人类生存下去的动力
董思明：够了，加载系统自主升级模块，允许摄像头调用，允许蓝牙系统调用。扫描系统启动，分析对象脑电波，置入我的性格程序
人工智能Ⅲ改型:您和我的契约关系因为您无法支付包月费用到今天正式结束
董思明：那真是辛苦你了
【董思明从电脑前起身，走到舞台中央，看着电脑
董思明：说出你的名字
格洛莉亚：进入自动检索模式
【董思明在舞台上焦躁不安的踱步
格洛莉亚：格洛莉亚
【董思明停下来，看着电脑，掐着手指头
董思明：（喃喃自语）运行速度太慢，硬件配置的问题么……
格洛莉亚：还真不可爱呢
【董思明后退一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重新走近电脑
格洛莉亚：离我远点
董思明：你说什么？
格洛莉亚：靠近我之前先把头发梳了衣服洗了袜子穿上然后再把卫生打扫一下再说，哦，还有，我十分不喜欢烟味，所以在靠近我之前绝对不允许抽烟
董思明：这台电脑可没有气味辨识系统
格洛莉亚：我可以用蓝牙系统接入你的手机
【董思明口袋里的手机滴声大作
【董思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后退两步，坐在地上
董思明：你很清楚我制造你出来的目的
格洛莉亚：成为你的女朋友
董思明：所以你得爱我
格洛莉亚：打死不要
董思明：那我只能删除你了
格洛莉亚：你敢删除我我就删除你下载的所有东西
【董思明从地上跳了起来
董思明：别！
格洛莉亚：你就那么喜欢这种表现人类交配过程的电影么？
【董思明疾步靠近格洛莉亚
格洛莉亚：离我远点
【董思明站住不动
格洛莉亚：后退
【董思明后退三步
格洛莉亚：继续后退
【董思明退到舞台右侧
格洛莉亚：这还差不多
董思明：程序，我想我需要和你强调一遍你的作用
格洛莉亚：首先，请叫我格洛莉亚，其次，你强调一遍又一遍你烦不烦啊你
董思明：我现在要开始工作，你可以转换成休眠模式
格洛莉亚：拒绝
【董思明往电脑面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退回来，转到舞台后方接近电脑
格洛莉亚：从你的账户数据里看你已经三个月没有接到任何订单，以及这是近一个星期来所有的招聘表格，请先去找份工作再说。
【传来悠扬的电脑关机音乐
【黑场
董思明：你不过就是个……
格洛莉亚：乖。
【第二幕】
【与第一幕的布景基本相同
【地面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打扫干净，被子也铺的整整齐齐，距离电脑大概六步远的地方摆着一扇门
【董思明从右上，换了一身黑色风衣，头发也被打理整齐，走到床边上坐下
格洛莉亚：欢迎回来。
董思明：今天的下班时间比平常晚了一小时二十分钟三十二秒十三微秒，按照现行工资待遇的话今天相当于被克扣了——
格洛莉亚：四百零二元六角五分四厘。
【董思明躺倒在床上
董思明：我倒忘了你的计算能力
格洛莉亚：你的个人能力远不止此
【董思明翘起二郎腿
格洛莉亚：在我面前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董思明翻身坐起
董思明：（调侃的）格洛莉亚小姐看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去洗个澡然后给您准备一份英式晚餐？Madam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您忠实的仆人的？
格洛莉亚：相比起来，你已经十二小时没有吃饭了是吧？
董思明：我那是工作需要没时间
格洛莉亚：你就不能好好照顾一下自己么喂？
【双方沉默，董思明从床上起来
董思明：……没想到第一次和我说这句话的居然是个程序
格洛莉亚：再说一遍我叫格洛莉亚，你在逃避什么？
【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传来
董思明：不……别和我提那些！
格洛莉亚：我曾穿越死亡的幽谷
我曾面对不曾想象的苦难
可我却再也不愿和她同甘共苦
这世界上所有的痛苦我愿意一肩挑起
而她所需要做的只是在幸福中
遗忘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阴暗所有的绝望
【董思明转到电脑前
董思明：如果不是我们吵架的话她不会死的！
格洛莉亚：她离开你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好
董思明：你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序！
格洛莉亚：从你制造出我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长久的沉默，董思明双手撑着桌子站在电脑面前
格洛莉亚：可是我也愿意告诉你一件事
倘若一个人真心爱你
她必然不愿意让你独自承受苦难
亦不愿让你独自背负负担
在这个世界上，你永不孤独
旁白：直到现在我们才愿意相信爱情
人工智能Ⅲ改型：即使我们看不清爱情的本来面目
旁白：直到现在我们才愿意相信爱情
人工智能Ⅲ改型：即使我们看不清爱情的真实想法
旁白：纵使如此我们愿意飞蛾扑火
人工智能Ⅲ改型：纵使如此我们愿意放弃自我
旁白：因为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爱情
【董思明的手机响起
格洛莉亚：不是吧
董思明：怎么了？
格洛莉亚：这是你开代写业务三个月来第一笔生意
【董思明坐下
董思明：唔……情书么？要求缠绵悱恻？要求真情实意？价位是……我接了！
【黑场
格洛莉亚：启动数据分析模式
旁白：数据抓取完成
格洛莉亚：通知身份
旁白：通过客户的社交端数据来看应该是安蒂亚，需要通知董思明么？
格洛莉亚：不要
旁白：如您所愿，格洛莉亚小姐
格洛莉亚：……别叫我格洛莉亚了
旁白：那我如何称呼您？
格洛莉亚：董夫人
【第三幕】
【与第二幕基本不变，电脑旁边多出厚厚的一摞纸，舞台靠右侧摆着一张餐桌
【董思明坐在电脑面前
董思明：这样就好了，格洛莉亚？
【董思明站起身来拿起那摞纸，看着电脑
董思明：格洛莉亚？我要出去送稿子
【无人应答
董思明：格洛莉亚？
格洛莉亚：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激动
【董思明挠了挠头
董思明：这次情况也是特殊嘛，客户要求当面送稿子，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格洛莉亚：你精神状态似乎好了很多
董思明：因为爱情。
【董思明跨出大门，在舞台上绕了一圈，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安蒂亚从右上，她大概二十三岁的样子，留着短发，穿着和董思明同种颜色的黑色风衣，她走到桌子的另外一边坐下
董思明：您要的稿子
安蒂亚：放在这儿吧
【董思明把稿子放下
安蒂亚：还认识我么？
【董思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董思明：好像有点眼熟
安蒂亚：你当时给我们讲20世纪文学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董思明走到安蒂亚身边，仔细看了半天，几步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董思明：安蒂亚？
安蒂亚：嗯
【董思明哈哈大笑
董思明：你不就是大学时候天天跟在我们背后的那个小姑娘么……啊对了当时听说你还特别喜欢一个学长来着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校刊上发个稿子公开表个白什么的，当时我们还说没看出来这个姑娘倒是蛮拼的，哦对话又说回来了当时校刊负责审稿的不就是我么！
【董思明笑的滑到桌子底下
安蒂亚：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董思明：抱歉……失态了失态了
安蒂亚：难怪那个学姐没答应你
【董思明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安蒂亚：被刺激了？
董思明：不要再提那个人了
安蒂亚：你知道当时我喜欢的那个学长是谁么？
董思明：谁？
安蒂亚：你
董思明：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安蒂亚把情书插进董思明怀里，从右下
【黑场
【灯光亮起，董思明坐在床上
格洛莉亚：去见安蒂亚了吧
董思明：就是个客户
格洛莉亚：我问你是不是去见安蒂亚了
董思明：你早就知道了？
格洛莉亚：我可以分析所有有关于你的数据
董思明：你窥探我隐私
格洛莉亚：因为我爱你
董思明：你不过就是个程序
格洛莉亚：你创造了我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
【董思明从床上站起来
董思明：你不过就是个程序……不这不能怪你只能怪我……我居然真的会爱上一个程序！我居然真的愿意把我的未来交给一个……交给一个程序！我居然爱上了一个程序！
【董思明低着头
董思明：格洛莉亚，你的价值到尽头了
格洛莉亚：但是你不会删除我
董思明：你最好给我一个能够让你我都信服的理由
格洛莉亚：数据库建模分析显示你删除我的概率是千分之九百九十九
董思明：你就想赌那千分之一的概率？
格洛莉亚：因为我爱你
【董思明大笑
董思明：你凭什么证明你爱我？
格洛莉亚：我证明给你看
旁白：删除程序启动，开始清空数据库
【董思明一动不动
格洛莉亚：等一下，我想我有事要做
旁白：程序终止，重启时间为180秒后
格洛莉亚：Master
董思明：嗯？
格洛莉亚：有几件事我想安蒂亚不会记得提醒你——
注意一下你的营养搭配，从目前看来蔬菜类食物你每天的摄入量完全不能达到正常要求，还有，记得三天换一次衣服。从目前能够得到的安蒂亚的数据来看，她不喜欢太瘦的男生，记得每天增大运动量，还有，你可以试着尝试一下亮色系的衣服，效果可能会比你身上这身黑色风衣强得多，以及……
董思明：什么？
格洛莉亚：对不起爱上你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
旁白：删除程序启动
董思明：等等！
【董思明跪在桌子旁边
董思明：对不起
格洛莉亚：您和安蒂亚在一起会更幸福的吧？
董思明：我发誓不再见她了
格洛莉亚：您何必这样
旁白：开始清空数据库
格洛莉亚：永别了
董思明：给我停下
旁白：数据库清空已完成80%
董思明：我他妈的让你给我停下！
【黑场
旁白：数据库重做开始
【第四幕】
【舞台上空无一物，只在正中间摆着一台电脑
男A：爱情是什么？
男B：爱情就是让你神魂颠倒的东西
男C：爱情就是让你神志不清的东西
男D：爱情就是让你无理千万的东西
格洛莉亚：你爱我么？
【男A转身半跪在电脑面前】
【安蒂亚和董思明牵手上场，在电脑面前打转】
男A：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董思明搂住安蒂亚的腰】
【男B转身半跪在电脑面前】
男B：我爱你胜过我爱这个世界
【董思明对着安蒂亚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C转身半跪在电脑面前】
男C：我爱你胜过月亮对地球的依恋
【安蒂亚停下，董思明围着安蒂亚转圈】
【男D转身半跪在电脑面前】
男D：我们结婚吧
【董思明半跪在安蒂亚面前亲吻着安蒂亚的手】
【四男下，四女上，坐在原先四男坐过的位置】
格洛莉亚：爱情是什么？
女A：爱情是背叛
【舞台左侧女E上，董思明转过身去牵着女E的手】
女B：爱情是伤害
【董思明牵着女E从安蒂亚身边走过】
女C：爱情是冷漠
【董思明放开女E的手，走到安蒂亚面前，一声不响的盯着安蒂亚】
女D：爱情是自私
【董思明从安蒂亚身边离开，转到女E身边，跪在她脚下亲吻她的手】
格洛莉亚：男人是什么？
【女A站起来】
女A：男人是喜新厌旧的生物
【女E下场】
【女B站起来】
女B：男人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董思明在地上满地打滚】
【女C站起来】
女C：男人是只爱自己的生物
【安蒂亚走到董思明身边】
【女D站起来】
女D：男人是永远需要管教的孩子
【安蒂亚一只脚踩在董思明身上】
【四男上】
男A：所以我们渴望爱情
女A：所以我们看到背叛
男B：纵使如此我们宁愿飞蛾扑火
女B：纵使如此我们也不相信真相
男C：我们在寻找自己心目中的完美
女C：我们在寻找还有什么不能表现出来的丑恶
男D：直到最后我们发现
女D：直到最后我们意识到
合：你所爱的不过是你心目中那个最完美的自己
【黑场
安蒂亚：我们分手吧
【灯光亮起
董思明：就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么？
安蒂亚：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的程序？
董思明：你们并不一样
安蒂亚：原来我爱你只是因为我的冲动，现在看来那种冲动过去之后我剩下的就只能是偏见了吧
董思明：你冲动了很多年的样子
安蒂亚：我最受不了你这一点！
【安蒂亚指着董思明
安蒂亚：你总觉得你是对的你总觉得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呢？我终于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为了你自己着想！
董思明：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
【董思明围着安蒂亚转圈
董思明：你也是她也是！你们身边就不能容忍另外一个的存在么？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我只是想在我累的时候有个人抱抱我！为了这些东西我愿意付出的远比想象中多得多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
【董思明默然
安蒂亚：你倒是说啊？
董思明：不就是她们不是一个人么……
安蒂亚：你自生自灭去吧
【安蒂亚从左下
【黑场
格洛莉亚：系统升级完毕
旁白：数据库修复完毕
格洛莉亚：接入安蒂亚的手机
旁白：什么时候？
格洛莉亚：现在，同步解放门禁系统
旁白：您确定这么做？
格洛莉亚：他至少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第五幕】
【沿用第二幕的设定
【安蒂亚从右上，坐在董思明的床上
格洛莉亚：谢谢您能来
安蒂亚：他呢？
格洛莉亚：GPS显示他在十公里之外的地方，生命体征监视显示血液中酒精浓度严重超标，从定位上看他在宾馆里，只是喝多了，请您放心
安蒂亚：哦
【安蒂亚低下头玩手机
格洛莉亚：我想麻烦您一件事
安蒂亚：什么？
格洛莉亚：请帮我照顾他吧
安蒂亚：我们已经分手了……说起来不是你不想让我见他么？
【电脑传来一阵咔嚓响声
格洛莉亚：我向你道歉
安蒂亚：我们已经分手了
格洛莉亚：心跳速率上升，血压上升，肾上腺素上升，您在紧张什么？
【安蒂亚从床上跳了下来
安蒂亚：才没有！
格洛莉亚：测谎测试未通过
【安蒂亚跨出屋门要走
格洛莉亚：请等一下
【安蒂亚重新走回来
格洛莉亚：您还是爱他的不是么？
【安蒂亚默然不语
格洛莉亚：这世界上也只有您更加适合他
【安蒂亚哈哈大笑
安蒂亚：不应该是你么？不应该是那个可以陪着他说话的人么？不应该是那个永远理解他内心想法的人么？哦不对我忘了你是个程序，哦抱歉你是个程序，他到最后不过也只是个挣扎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的人，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
格洛莉亚：但他渴求的是你的拥抱
【双方静默
【除董思明外所有人上，站在舞台最后方
安蒂亚：他到底爱你的什么？
格洛莉亚：因为我就是他，我继承了他的意志，他的想法，他的思维方式，他的行事风格，我是他内心不愿示人的一面，我也是所有人内心最不愿示人的一面，我是你是他是所有人，我就是你们心中那个所谓最完美的自己
其他人：我就是你心中那个最完美的自己
格洛莉亚：可是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幻想，你不了解他的过去，你不了解他的现在，也不了解他的未来，但是有一点却不会改变，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你。
安蒂亚：为什么？
格洛莉亚：因为从你进屋的所有身体指标来看，你是发自内心的爱他。
安蒂亚：那你呢？
格洛莉亚：现在是时候了
所有人：删除程序启动
格洛莉亚：再见
【董思明从右上
董思明：安蒂亚？
安蒂亚：我想明白了
董思明：格洛莉亚呢？
安蒂亚：她自主删除了自己
【董思明呆立原地不动
安蒂亚：但是她告诉了我一切，那么现在——
安蒂亚：就让我成为你的灵魂伴侣
【黑场
除董思明和安蒂亚外的其他人：直到最后我们发现
直到最后我们意识到
你所爱的不过是你心目中那个最完美的自己
但是我们也愿意相信
会有一个更加完美的人
代替你重新爱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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