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心情来说这件事,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没吃东西,心里就像棉絮塞着,郁闷、难受。一直在反思自己:即便是最亲的人,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注意分寸,不然,伤了别人还不自知。也不要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帜,信口开河,再说,你说的也不一定就对啊。
昨天,我请父母、哥哥一家、姐姐、小外甥吃饭,大家围坐在餐桌旁,边吃边闲话家常,气氛融洽热闹。
吃到高兴处,姐姐讲了一个事,是她听姐夫说得一个近似于秘密的单位八卦,姐姐讲的头头是道,其他人都点头称是。姐姐所说的事情我了解一些,听她说的离谱,就朗声说:“不可能,姐姐,你说得这些怎么可能呢?不要听人瞎说,你这样说会对人家造成名誉伤害的,这样就成了谣言的帮凶,让可能的无辜者受伤害。”
姐姐显然不高兴了,说:“你知道什么?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我正在给老年痴呆的母亲喂饭,没有在意姐姐的不高兴,继续说:“我也不用去打听,道听途说的东西本来就站不住脚,还是不要传播这些,万一人家知道了,告你侵犯人家名誉,那不是自惹麻烦吗?在咱们自己人这里说说就可以了,不要到外面去说。”
姐姐突然怒了,把筷子“啪”一下拍在桌子上,声音很大,吓我一跳。
她大声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事不是真的?就你能耐,别人说的不对?”
我一下就懵了,扭头看着姐姐,脑袋木木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姐姐哭了,她抽出几张餐巾纸,擦着眼泪和鼻涕,高声控诉着我的种种罪行,声情并茂,委屈至极。
我依然是懵的。
我和姐姐的关系一直很好,没吵过架,没拌过嘴,姐姐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是我的亲人,是我心尖上的人。
我极力回想我说得话,哪句说重了,哪句戳痛姐姐的心了。很不幸,可能太突然了,我脑袋竟然停止运转,我说了什么混账话竟然一句想不起来,看着姐姐又哭又摔东西,我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姐把擦了眼泪和鼻涕的餐巾纸揉成一团,扔到我脚下,指着我说:“谁要是撒谎,谁就死爹死娘。”
我一瞬间怒了,你骂我可以,但是怎么可以诅咒爹娘,父母是我的底线,就算你是亲姐也不行。
我怒吼:“我说什么了?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别忘了咱俩是一奶同袍,一个爹妈,有这样诅咒自己的父母的吗?咱爸妈都在这坐着呢,你也真好意思。有火冲我发,牵扯老人几个意思?。”
在姐姐整个又哭又叫的过程中,甚至在发那个诅咒父母的毒誓的时候,父亲和哥哥始终一言不发,没有责怪她一句。可是在我吼的时候,父亲和哥哥一起大声呵斥我,让我闭嘴。除了痴呆的母亲,所有人都在责怪我。我好像突然掉深水里,浑身冰凉,心一点点沉到水底。
我一直以为和家人的心是相通的,在家人面前可以摘下面具,活的本真,不用像在单位里那样说话小心翼翼,不能以真心示人。
看来是我错了。
从小到大,姐姐说的话在我这里如圣旨一般,她要求我的事情,我再难也要想办法去解决,无论是钱还是事,我都全力支持。我对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行,可以,没问题”。老公经常吃醋,说:你眼里就有你家人,特别对你姐姐,我怎么觉得你把她当妹妹一样疼。
每次母亲住院,姐姐和哥哥替换,我是钉在医院的那个。因为母亲太闹腾,夜里得两人陪床,哥哥姐姐互相替换,可他俩从来没想过我也需要休息一下,好像我是机器人,不知道累似的。这些没什么,谁让我最小呢?每次母亲出院后,我都会大病一场。
我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我知道自己性子急,说话直,可能得罪亲人们很久了而不自知。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尽量做到说话小心,如果改不了,就少说,不说。
亲情,有时就这么脆弱,像玻璃,一碰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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